冬日的夜,寒冷地刺入肌骨,霓虹灯不停地闪,只觉得那光太刺眼。
天,死一样的寂,星子和月不见了,或许夜色太浓,隐没了它们的踪迹。我肚子疼得厉害,却又死活不肯去医院,好不容易,妈妈说服了我,拉着我去了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挂号,检查,再做皮试。一番折腾下来,我感觉快要虚脱了。妈妈轻搂着我的肩膀,报以安慰。但是一想到要挂水,心中还是不情愿,很委屈,很无奈,多想逃避现实啊!
轮到我了,眼见护士捏着细细的针,在我的手上涂上冰凉酒精,心里打了个颤儿,瞥到那针,像是蛇,正对我吐着蛇信子。或许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恐惧吧,妈妈用手轻轻挡住了我的视线,心头,蓦地一暖。便努力使自己不再去想扎针的事,尽可能地屏蔽外界。耳边,传来妈妈的声音:“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别怕,勇敢些。”言语间,针已扎好。
可才挂了一会儿,就有不良反应了,疼痛没有减少,反倒是多了几分冷意。仿佛有一股冷气,从身体里的血管中无限蔓延,继而扩散,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自己的寒冷,全身都是冰凉的,妈妈神色间,几分慌乱,几分紧张,布满了焦虑。我清楚地看到她眉头皱起,眼中满盈着的,是对我的担忧。她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盖在我身上,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这样的母爱,让我感觉,寒冷消退了大半。
妈妈捧着一杯热茶,轻轻地吹,一遍一遍,反复,循环。她敛下眸,神情专注而认真,宛如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等没那么烫了,才放心拿给我喝,她莞尔一笑,真像寒冬中的梅花,烂漫着;真如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真似大雪里的炭火,明亮着。接过杯子,喝几口,五脏六腑,满溢着舒心的暖。当初那让人瑟瑟发抖的寒气,一窜而逃。
妈妈见夜色更浓了,风也起得更大了,不放心似的将我身上的衣服压压紧,她笑着鼓励我:“快要挂好水了,坚持就是胜利!”
只剩下这句话,久久萦绕于心。
原来,冬天也能这样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