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城市,喧嚣成了风景,老城便成了美丽。听说青果巷开街啦,于是在一个深沉宁静的夜晚,我同父亲去了青果巷。
我的父亲在幼时住在青果巷,同太婆一起住。到现在,父亲仍然会眉飞色舞地说起“青果巷多名人”。确实,青果巷是常州的“老人”了,经历了明清民国,见证了无数战争和希望。也或许是它太老了吧,人们想让你看着更加年轻些,更加有活力些,就把你重新修饰了,把深埋在地下的井和地基挖出,又给房子涂了漆、换了瓦……它似乎光鲜亮丽了些。
但我并不喜欢这些“修饰”,当我进到太婆曾经的家时,这种情绪越发强烈。
两年前,我也来过这里。与常见的都市繁华相比,甚是简陋,但总能透出浓浓的温馨,这是用钢铁制造的城市所没有的,也是城市所需求的温馨与亲情。不需要舒适的沙发和电视,四张普通的长凳、一个普通的桌子,一位慈祥的老人……
但这只是从前,当我再次踏入这里,亮眼的灯光刺痛了我的双眼一一曾经温和的灯光不见了,桌子、凳子、老人,都已不见了踪影。替代他们的,是一个新式的餐厅,整整齐齐的摆着舒适的沙发和茶几,虽然商品价格很贵,最少的一杯苏打水也要32元,但依然挤满了人,老板——一个穿着围裙的年轻人迎着笑脸忙碌着,看见我和父亲两个迟迟不消费的顾客,便沉下脸来,仿佛准备着下“逐客令”。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我去无心享受美食,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后院的门,这曾经是我玩耍的地方,种了几株树,还有一块被我画满了小花和小人的石头。当我发现后院并没有太大改动时,着实松了口气。我振奋精神,左瞧瞧,右看看,脑中闪过了一副又一副画面……当我惊奇的发现后花园又被扩大,种了更多树,多了更多的观赏石头,以供游客拍照时,我心中唯一的喜悦消失了,感觉鼻子酸酸的。
我离开了后院,倚在被重新关闭的门上。
青果巷,青果巷,你已经成为人们的观赏物了嘛?变成赚钱的工具了吗?我留在这里的记忆还在吗?
已是物是人非,不,物非人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