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美好的事物令人陶醉,但谁会想到,最令我陶醉的却是一个聋哑孩子的歌声。
几年前,我家附近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她带着一个孩子,孩子又黄又瘦,偶尔哭一两声也是又弱又细。看她母子可怜,就让她们在我家附近的一间空房子里住了下来。女人很是感激,但很少和我们交往,我经常看见她带着孩子,拿一个袋子出门。
一次,我跟妈妈逛超市,当我们拎着大包小包准备离开时,看见那个女人抱着孩子出现在摆放奶粉的货架前,她目光在货架上扫来扫去,一遍又一遍,女人的目光因失望而黯淡。几经犹豫,女人还是抱起一罐奶粉走向了收银台,用一把皱巴巴的毛票换取了那罐在我看来并不算贵的奶粉。
孩子三岁了,却连妈都不会叫,女人抱着孩子四处打听,大家都催她带孩子去城里的医院检查一下。女人虽然犹豫,但还是咬牙答应了。回来时,女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人们同她搭话,她只是匆匆地嗯一声,就砰地一声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那一晚,附近的人们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
第二天见到女人时,她居然比以往任何一天都梳洗得干净,眸子里光彩一闪一闪的。她主动向大家介绍了孩子的情况,大家都嘘唏不已,但她却坦然一笑,说:“孩子虽然有残疾,但我要让他过得幸福。”这以后,她有事没事就带着孩子串门,帮大家做这做那,边做边满心欢喜地看着她的孩子跟我们玩。刚开始那小孩还怯生生的,过了几天,他就跟我们混熟了。女人虽然穷,但她从不亏欠孩子,那孩子除了不会说话外,跟我们这些本地孩子没什么两样。
一次,女人把孩子领到我家,让他跟我一起玩儿,她有事走了。我俩一起看电视,当电视里响起《世上只有妈妈好》时,他站了起来,拉着我的手不停地摇晃,并指着电视机。“你想唱歌?”他点点头。我找出一张光碟,一字一句地教他唱。虽然他只能勉强发出一个“妈”音,但他却唱得很投入,一边唱一边把手交叉在胸前,就像妈妈精心呵护着孩子。
无意中,我看见女人站在窗外,静静地看着她的孩子,两行热泪从她脸上滑落。夕阳在她身上洒下一片圣洁的光辉,又透过窗子照在男孩子身上,像一床暖融融的金丝被,包裹着他。
我的鼻子一酸,泪水漫出了眼眶——为这至诚的歌声,为这至暖的阳光。
后记: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小男孩儿是女人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