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那年的车矢菊,无声无息地开在河边,又静静地蔓延到山丘上,只要站在山顶,你会看见一大片白花花的车矢菊,闻到那清新的芳香。
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总有一种熟悉的香味飘进我的心房。大概是那满山的车矢菊,让我难以忘怀吧。
“孙子。”我寻声望去,我看见年迈的奶奶正沿着开满了车矢菊的小径上蹒跚地走过来,那白色的车矢菊显得奶奶的皮肤更加黝黑。我马上跑了过去,扶住了奶奶:“奶奶,您身体不好,别跑出来了。”奶奶笑着说:“奶奶身体可好着呢!”我一路上和奶奶拉家常,互相询问着彼此的情况。
“现在你还有咳嗽吗?”奶奶问我。“到了晚上会偶尔有点吧,不过不是很严重,放心好了,奶奶。”奶奶听了之后语气变得沉重:“你身体从小就不好,应该多喝车矢茶,那很有帮助的。”我抱怨起来:“不好喝的,那茶不苦不甜,味道很奇怪。”我从小对于这种甘甘的味道就很敏感,受不了。“好,改天我让你喜欢上喝。”我不解地看着奶奶,而她却盘算着些什么。
第二天早,奶奶早早就出去了,没有人知道奶奶去了哪儿。到了中午,奶奶回到家里,背着一大箩车矢菊,手中拿紧紧地拿着一罐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我问奶奶:“您上午去做什么了,那么久才回来,也不说一声。”“你别理了,喏,把这箩车矢菊拿去晒了,记得多翻翻。”然后奶奶带上了草帽,又拿着那罐东西出去了。
夜,悄悄包围着宁静的村庄,奶奶回来了。叫我把晒干的车矢菊拿给她,我照做了,心里不断想奶奶究竟干什么?不一会儿,她拿出几杯车矢菊泡的茶给大家,又把我叫进了厨房,拿出一杯茶给我,说:“把它喝了,这次不甘了。”我半信半疑地啧了一小口,很甜,我马上喝完一大杯。我问奶奶放了什么进去,她始终没有透露半点信息,我也没多追究了,奇怪的是,奶奶身上多了几个疮。
在家乡这几天,我每天尝着充满甜蜜的车矢菊茶。可惜时间过得飞快,我又要离开了。离别时,奶奶拿出一大包车矢菊和一罐东西,塞进我包里,我再次问它是什么,奶奶只说:“每天记得搅拌着冲茶喝,你的寒咳就会好。”当我上了车时,我把它拿了出来,轻轻打开,尝了一下,这是蜂蜜!我迅速回忆前几天发生的事,什么都明白了。我的眼泪流了下来,落到那包车矢菊上。
每次我喝车矢菊时,心里总有那无穷无尽的芳香,这种芳香,弥漫,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