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黑夜依旧贪婪地躲在岩缝间伺机而动,喇叭花匍匐着挣脱了黑夜的束缚,扬起小巧的喇叭吹响了黎明到来的第一声号角。
在我奶奶家,总能在那无人问津的野地里找到那纤巧的小号手。在桃林旁那几块零碎的石料上,在屋后围起的铁丝网上,在小弄堂旁常年湿冷的瓦砾堆里,在多年闲置的花园廊柱上,一丛丛,一束束,一缕缕,盘着、缠着、卧着、绕着,在形形色色的地方,它们以种种奇异的姿态生存着。
仔细端详了,才觉得造物主的匠心独运。它的花朵是薄如蝉翼的一层,令人不禁联想到那拖地摇曳的裙袂,细细的茎叶乍看似弱不禁风,可却有难以置信的韧性。助益它向前延伸、发展。它自知不得与松、柏等高,便把握住一切阳光雨露,使自己伸长、攀升,来更好地迎接日光的洗礼。它自知不可久居于日光之下,便在黑夜中早早整好行装,精神百倍去迎接日光初现的那一刹。
当你在黎明之时,看见日光渐渐倾泻,一枝牵牛花倚在墙头,在些许风势下细细地颤抖,迎着那抹最鲜艳的红,难道你不会思绪万千?难道你不会联想到它的外柔内刚、坚韧不屈的精神正象征了历代的爱国文人?难道你就不会联想到在历史的洪流中,那些一时被放逐山林,但依旧心系天下,时时学习充实自己以待东山再起的忠正之臣?难道你不会更深远地联想到中华儿女即使被黑暗的帝国主义所践踏,仍旧不放弃对光明的追求的那种精神和意志?
我是爱喇叭花的,爱她的隐忍,爱她的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