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有客人来家中做客,父母总会领他们看一看精心打理的院子,并且总要说说“可爱花草的不得不说的事”。挑剔的客人听完,也无不惊奇敬佩。
家中养了几盆极普通的粉瓣兰花。爸爸嫌品种太俗太小,不愿继续养了,便硬生生把花盆倒扣住,堆在角落里不闻不问。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一日,爸爸在角落里翻找工具,偶然发现废铜烂铁中有一抹清新的绿色。满腹疑惑地扒开来看,竟然是那几盆兰花!
只见花盆底的排水口上,长出一株株青翠的兰花,尽管它们的叶子又瘦又小,可都那么精神,甚至有一朵还结出了花苞!
谁也没料到阴暗的角落,艰难的环境,兰花却能砥砺前行,从此爸爸再也无法轻视兰花了。
家中每种花的脾气都太独特,我们难以全部照顾,只要稍有懈怠,它们立刻枯萎,救不过来。就这样相继死去许多,于是栽栽种种,盆花不停变幻,但以石榴为代表的少数几种,从没死过,它是院子里的元老。
每年七月,石榴开花、结果,国庆节时,大的已如橘子,胭脂般红着;有的还煞有介事地绽开,不过太酸,不好认真吃。
那年,情况却很不妙。七月过了,它一直不开花,八月中旬,职业突然开始发黄——这个迹象同其他花的死亡先兆一模一样。
我们全力抢救它,每天浇水,检查病虫害……但它依然每况愈下。
那年夏天尤其热,高温不停,我们明白石榴要完了。
三个健康的人对一株花的痛苦无法诉说。
暑假的末尾,即那年酷暑强弩之末时,外出游玩五天的我们归来,大吃一惊——
石榴满枝红花,浓如鲜血!
它什么时候打的苞,谁也不知道!
一共32朵,它从没在近九月时开过花!也从没开过这么多花!而且它的枝叶依然枯黄。就是说,它在死亡线上挣扎了整整一个夏天之后,憋了整整一个酷暑的生命全部用来开花了。
父母每每讲起这些不得不说的事,总会感慨生命的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