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的背后正临群山,前方对着大海,因此即使到了春天也难以听到轻柔的风的语调。一切都是那么轰轰烈烈,虽无和光共尘的风范,却蕴含着百感交集的杂乱无章又和谐依存,共鸣不断。
清晨时东风带着寒意,填满了整个世界。它们呼啸着,追逐着,紧促地敲打着窗户。楼下扭曲的盘槐缩成了一团,刚开的几朵白玉兰也无力地垂在枝头叹息。每当打开了阳台的窗户,又关了房间和阳台之间的轻轨门时,从缝隙中便传来风的尖叫,他们惊恐地探出头来,脖子被门夹得喘不过气来。老人们说的“风鬼被打得尖叫”大概就是这番景象了。
中午的风柔和了许多,也许是春意闲适,使他们松怠了下来。他们蹲在喷泉边叫喊使水花乱了阵脚,忽高忽低,时而溅了人一身。池中的锦鲤一反平时骄纵的模样,在泛起泡沫的池水中无路可逃,巨大的铁树松散开来,本想好好地享受这一冬之后的阳光,却因为东风在周围吐出一阵阵寒气,使它不得不闭起铁叶取暖。
一旦暮色四合,春风就以惊心动魄的声音撞击着窗户,他们栖栖遑遑地四处奔波,带来一首又一首富有节奏感的乐曲。时而哀感顽艳,如同高山流水般古拙雅致;时而声嘶力竭,如同重金属摩擦般刺耳;时而虚无缥缈,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他的叫声;时而以雷霆万钧之势刮过底面,如同铁扫帚扫过地面,令人心惊肉跳。
我们石浦的春风虽然并无诗人所描绘的柔情款款,含情脉脉。却更显示出一种磅礴之势,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