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与小学好友叙旧,不知不觉话题又回到了老师身上。只见她愤愤地说:“自从秦老师当了班主任,我们班在集体活动中就从未拿过名次……到现在我还很不喜欢他。”我没有附和,但这番话却把我引入记忆的漩涡中。
说起秦老师,我也记不太清楚,只隐约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三年级便当上了我们的班主任。说实在话,当时我们确实不太喜欢他,因为那个时候在我们印象中,好的老师应该都向妈妈一般慈祥,温柔,关心我们,而他却完全不符合这个标准。于是我们便“放肆”起来,直呼他的名字,见着他打招呼也就淡淡地叫句“秦老师”,连“好”字也干脆略去,平时同学之间的闲聊中也少不了对他的抱怨。
一开始,对他,我也只是持一种淡然的态度,谈不上敬佩也不能说讨厌。因为妈妈从小就教育我,不能对老师不尊敬,毕竟他们的学识,经验与思想都在我们之上。可后来,我心里渐渐对他有些不满。
小学时候,我是一个特别爱面子的人,因为从一年级开始,我就从未被老师罚过,甚至没有被批评过。当时,我们那个像“慈母”般的班主任对我极其温柔,就算是偶尔犯一下错也会很快原谅我。可他当班主任后,情况发生了变化。在课堂上突然被点名回答问题是常事,甚至还有几次直接罚站,罚抄。前面说过,我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我独自站着,感觉有50多双目光注视着我。我深深地埋下头去,脸红得就像要烧着了一般,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次要不争气地落下来,都被我狠狠地拭去。至于我当时想了什么,不说大家也都知道。
前面这些,我都在发泄对他的不满,其实类似的事情可能还有很多,但我也记不太清楚,因为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忘记了之前种种不愉快,也使我对他萌发了一种新的敬意。
在一堂数学课上,我听完他对一道题目的解析后,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思路和方法还有答案和他讲得完全不一样。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大胆地在课堂上提出来啦,甚至和秦老师在课堂上争论起来。原以为秦老师可能会批评我,但事实上并没有,他只是说让他再想想,就开始讲下一题。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当天下午,秦老师找到我,笑着对我说:“我回去想了想,觉得你的方法才是正确的。”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瞬间涌上我的心头,我的脸上也绽开了笑容。秦老师接着又说:“以后有什么问题和疑问,就尽管提出来。老师和你一起探讨。老师有时候也不一定是正确的。”我更惊讶啦,但又暗暗佩服他起来。在此之前我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位老师,他能把一个学生的想法(极可能是错误的)如此对待,还说要“共同探讨”,这实在令我刮目相看。
最近一次回母校,原以为可以见到秦老师。但他已经被调走了,早早结束了他的教育生涯。在电话中,重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我不知为什么感到鼻子酸酸地,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是呀,直到毕业,我才理解真正体会到他的好。那时的我实在太幼稚,上课点我名回答问题,罚我抄作业,其实都是另一种难以觉察的爱,只是那时的我体会不到罢了。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关爱着我们。
这篇文章,我写了很多,我只是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愧疚,希望老师能够原谅那个曾经不懂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