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冰凉的玻璃,眼眸下那一只只精美的青花瓷罐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个个立体的玻璃箱装载着这些珍品。整个博物馆悄无声响,却又生生不息,倾听着这些素雅花儿的诉说,那些娇艳花儿的谈吐。
馆内的灯光渐渐暗淡,却又缓缓变亮,每只花瓶都在光的变幻中愈发闪耀,虽说是青花瓷,但那朵素雅的青花却显得那么娇嫩欲滴。每个青花瓶并无插着花枝,但那一条条细细的纹路足以证明它们非凡的价值。白蓝相间,这是青花瓷的标志,但又好似不同,白是不同的白,蓝是不同的蓝。它们更是形状各异,难以辨别。
看那只象牙白的瓷瓶上雕刻着条条幽蓝的纹路组拼成的朵朵清雅的花。这是清莲,有的是花骨朵儿,有的却早已盛开,深蓝色的花蕊别有一番风味。细耳倾听,已听到它们的亭亭净植、香远益清;那是蜡梅,全都在干劲的枝头上盛开,浅蓝的花瓣上染上悠悠白丝,感到一阵凉意袭来。侧耳旁听,已听到它们的风霜傲骨、缕缕清香;这是牡丹,大片大片蓝白相间的花瓣,在素朴的色彩也抵挡不住它的魅力,洗耳恭听,已听到它们的雍容华贵、艳香四溢。
那一道道、一条条粗细的纹路,可想象到工匠的用心尽力,埋头苦干地在那个遥远的没有机械化大生产的时代里做出如此精美的青花瓷。闭上眼,周围瓷瓶上的花仿佛也闭上了眼。十分安静,但心灵却有一股电流刺激着神经。好像看到了景德镇里辛勤工作的工匠,手拿着绘刻刀笔,细细端详着眼前那块泥巴,经过披星戴月,终于用火烧,细细冶炼,终于一个青花瓷完成了。经过岁月的磨炼,瓷性越发坚韧,几次轮回,大战在即,不免流离失踪。几千年后,考古学家终于在肮脏的泥层中发现了精美的毫无瑕疵的青花瓶。虽有些已碎片满地,但那弯曲流畅的瓣纹、枝干却深深展示着它们辉煌的过去。到现在,被安置在诺大堂皇的博物馆里,被人们所欣赏,所赞叹,才能有机会让人们认识到它们的过去。
青花瓷的外表那么冰冷,它们的内心有多么渴望被人们认可。走出博物馆,耳边还回响着那朵朵青花的诉说。“纯正的青花瓷咯!来买咯!”一阵吆喝声传来,回头一看。一个小贩把三轮车上,一只只瓷瓶陆续摆到地上,招摇着过路的人群,时不时有几个人蹲在地上拿起瓷瓶看,又摇摇头地放下。谁都知道那是劣质品吧!那曲折不流畅的花瓣纹路,不纯的白还参杂着点浅黄,那蓝又似绿非青,瓷瓶的沿口还有些许碎渣。不经意间,我听到了那朵朵扭曲的畸形的花的种种抱怨、声声叹息。
那些花和博物馆的花为何如此不同?它们既没有光线的外表又没有华丽的过去,难道那些匠工的努力还不够吗?
踏着沉重的脚步,想着花儿的诉说,脑海里似乎有一点光闪现:让别人决定成败,还不如自己展翅远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