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一个漩涡顺序在变化过渡,现在将来一定在水流两岸依次呈现,只因无法置身事外,才更应懂得珍惜。
走近,远处的白点逐渐清晰起来,夏日的风闷热干燥,吹动着隔壁院中的莎草,围栏篱笆上缠绕的革命草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外围的阔叶草似秧苗排列整齐。邻居家的白狗不知跟随什么摇着尾巴远去,那是我小时常驻的玩伴,如今却消失在视野中……
爬山虎紧紧拥在铁栅栏上,在下午炙热的阳光下倒像极了满天星,闪亮着。推开生锈的红色铁门,边靠一个沙土攀袭而上的长方花盆,干裂的泥土中夹缝生存着些叶片呈水滴状的小植物。年久失修的水泥地上充满了裂痕,许是当初凝固时没有注意。地上摆着两双棉绒拖鞋,兢兢业业地执行自己晒太阳的义务,连风也挪不动他们分毫。洗菜盆的阴影成放射状网格舒展开来,投射到干净的地面。顺着投影最深处往上,淘米缸上叠一边脚开裂的塑料菜盆,相貌丑陋却充满童年的回忆,记忆深处总有祖母粗糙的手在净菜。院中央摆放十多只花盆,有的种仙人掌,有的栽兰花,有的是海棠。
值得重点一提的是花盆背后布满灰尘的自行车,高立而单薄,扶手是空心的,包裹的橡胶边缘裂开一条缝,并不显眼,手柄上留有椭圆形痕迹,应是汗水残留,上还附着一层灰。
似乎彰显主人曾经有多少次紧握到手心出汗,单车上许多部件锈迹斑斑,一根细线穿插其间,是单边刹车,突出曾经的不同。
巨大的轮胎却很细,不知是否足以撑起整个家的故事,小时候我生病发烧,或是送姐姐上学,买菜,留下许多值得回忆的温暖故事。座椅与把手平齐是当时的流行,好像即刻就能回想起外公意气风发的白衬衫之时。一块白抹布最是显眼,被车座后的置物铁夹夹住,应是每次上车时擦雨水的。
一把锁压在抹布下,圈住座椅和轮胎,它也早已为家中最重要的东西守护多年。旁边的脚踏,侧面可看到缺失了点零件,铁锈末落在地上,白抹布上,也落在我的目光中,落在心里,童年记忆如湖水受惊般点点荡漾开来。
目光聚焦到沾上油漆的婴儿推车,叠起靠着红砖墙,活像挨训受罚的三小孩。前方三个热水壶早已弃置不用,红绿搭配,矮胖无盖,原来的模样尽在其中,它们为多少次辛勤工作回来的外公烧水解渴。角落横竖随意搭着当初建房多出来的瓦砖。后院的柚子树郁郁葱葱,探个小脑袋到内院来,不知是想悄悄看看许久未见的谁的面容。
斜阳从歪斜铁门缝隙中漏进来,朦胧的橙色光线笼罩住院子,村落与童年的回忆,那抹熟悉的光晕仿佛又带我回到了曾经三个姐妹放学回家的时候……从前我们最喜爱偷溜到后院摘未成熟的黄瓜吃,如今看后院,花草不知何故都失去踪迹,只好种菜补缺,菜与草混杂在一起,分辨不出种类,不时菜也会无辜遭殃,几根树枝插在土中僵直矗立,不知所犯何罪。
繁花开满,孩子们追逐奔跑穿梭在白色床单中,当海棠花落下最后一片花瓣,当树叶泛黄不在枝头,当再回到院子里,我们是否能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