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弥补我的,只剩下物质了,而他想双倍讨回来的那些时光,终究是流逝了。我不想再在意,可他却一次次尝试改变。——题记我的生日是在穿着厚毛衣的季节,当妈妈暖着我的手,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时,我看着那从口中呼出的还未散去的白雾道:“我想要一封写给我的信。”“好”白雾里传来的回答那么清晰。
我以为这特殊的礼物只有妈妈的一份,可在那个周末,他来接我时却从车里递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其实我并不期待,也并不认为他会用心为我写一封信,然后像这样交给我。以至于看见他有些紧张的样子,我有些“受宠若惊”。坐进车间,再看这份礼物,纸的折痕很整齐,难道他很重视这礼物吗?!我睨了他一眼,竟发现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有些泛白。
他的字很大,对他而言,也算漂亮。只是隐约间带着一些颤抖。整齐的文字间透出的是满满的自责与歉意,我却无法想像他自责时的心情,因为此时此刻我的大脑里都是那个和妈妈一起合租在不到十平方的房间,等不到爸爸归来,得不到爸爸拥抱的一个人抹眼泪的我自己。果然,说不在意曾经的时光都是假的,想到这儿的我的鼻子有点酸。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信中出现了三个突兀的词语。正委屈的我再也忍受不了,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流。我偏过头不让他看见,用左手挡自己的脸。我开了一些车窗,让冷风带走我的泪水。当晚,车里的音乐是那么平静却忧伤。
我回头看着他,我从不知道他在自责,他在挣扎,不善言辞的他心中的难受应该不比我少。恍然间我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地看过他了,不知道他的头发稀疏了许多,更不知道他那细密的胡渣是多久长出来的。但他却用最温柔的目光看着我,一如曾经。
他是我的父亲,可他向我道歉,他放下了所有面子只为得到我的原谅。我是一直被爱着的女儿,却又一直任性着。此刻我所有的自私与小气在他包容的退让中溃不成军。其实一直以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我将眼泪蹭到了他的衣服上,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此刻我只想紧紧地抱住他。
他的礼物独一无二,纵使是在那寒冷的冬季,于我却是那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