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令人心荡神怡的月夜景色,“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皎洁明亮的月光洒在枝桠上,都能把鹊惊醒,疏朗的星星在天外闪烁,随清风微漾的雨在山前飘动,每每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画面,总能从心底里升起暖暖甜甜的滋味。
我的外祖母已经八十多岁了,她在我眼中那个所谓的浪漫的黑色世界里呆了六十多年,只是她的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有的只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清晨”在她的记忆里已经被淡化,就如同走进了深深的丛林,里面弥漫着大雾,只能看到一棵棵畸形,枯锁的枝干,而无缘千姿百态的枝杈。
有一次,家里大人都不在,我小声地问她“太太,你还想眼镜再看见么?”老祖母利索地抹着灶台:“我都是快走的人了,看不看得见也没啥说法了。”我不满足,继续追问道:“那如果有一天你能够看到了呢?”太太把眉头一紧,说:“哎,那可不行,光还不得把眼睛刺瞎了呀”“那你可能都见不到太阳了,你知道什么时候天亮么”“一定要见到太阳才知道是天亮么?”太太害怕光刺到眼睛,可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本身就是看不见的么,还是在她的心中,从未把自己当做是有缺陷的人呢?
星月齐移,伴随着一声渺远的鸡啼,太阳慢慢的跃上了山岗,山脚下的炊烟若隐若现,空气中夹着几丝寒气,花草也开始刷洗,不知为何匆忙,竟忘了擦干脸上的水…。渐渐地,狗呼来应去的犬吠声,人踩在野草上的“嚓嚓声”,田间小虫继续鸣叫的熙攘声,孩子不愿起床的讨饶声,妇女塘边洗衣的谈笑声,构成了一支千音百调的交响曲。
夜色固然清幽美妙,但我更愿意守住这在祖母眼中有些刺眼的阳光,我们很难对他人的幸福下定义,就如我们很难找出发现天亮的方法到底有多少种,通往新的开端只有一条路,可每个到达的人的收获都不一样,都要看你选择用什么方式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