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明媚的阳光洒在阳台上,一曲《金色的童年》跳着欢快的音符,萦绕耳边。我倚窗而靠,轻轻地闭上眼,转动岁月的风车,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回到了那个五彩缤纷的童年,回到了童年的春天……
我从小就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童年里溢满了清香的泥土气息,一串串美妙的童年风铃清脆悦耳。曾经在田间地头除草捉虫,曾经在井水边洗衣玩水,曾经在花草丛中捕捉蝴蝶,曾经在村口高大的皂荚树下和伙伴们丢沙包、跳皮筋、猜谜语、讲故事……曾经的曾经,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岁月的那一头,而我却在时光的这头。曾经的童年是那样天真烂漫,那样无忧无虑,那样淳朴自然。
记忆里,童年的春天,我们可以亲密地拥抱大自然,我们可以念着诗句“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触摸春天,我们可以在春天的怀抱里尽情地撒欢。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初,手机、相机没有今天这样普遍,那时候,相机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稀罕物,手机更不知道是何物。即便如此,童年春天明媚的倩影依然留在我们明亮的眸子里,印在我们清澈如水的心间。
童年的春天到处都是生机盎然。墙角边,缝隙里,院子里,家门前,路两边……尖尖的草芽迫不及待地冒出了头;房前屋后、村里村外的树木,无论大小,无论高低,无论粗细,都吐了新绿的嫩芽;田野更不用说了,春姑娘给大地换上了生机勃勃的崭新绿衣。田间地头的那抹绿更是我记忆深处最悠扬的旋律。从小至今都喜欢春天的绿色,无论是毛茸茸的鹅黄绿还是“轻描淡抹”的浅浅绿,或是明亮清脆的碧玉绿,都是那么惹人喜爱,总觉得绿色就是生命的色彩。和煦的春风吹醒了绿油油的麦田,麦苗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睁开朦胧的睡眼,抖擞抖擞精神,直起腰板向蓝天白云招手。一眼望去,满眼绿色,煞是养眼。从高处远望,一道道田埂把绿莹莹的麦田划成一块块齐刷刷的“绿豆腐块”,偶尔一块金黄的菜花地镶嵌其间,万绿丛中一点黄,显得更加灵动。
村口东边是一片杏林,粉扑扑的杏花最先绽放灿烂的微笑,向路人频频点头。远远望去,一片粉白。站在杏树下,凑近细看,一片片粉白的花瓣包裹着纤细的花蕊,蜜蜂与蝴蝶时不时地前来拜访。一阵清风拂过,邂逅一场美丽的“杏花雨”,一片片轻盈的洁白花瓣随风起舞、旋转、落地,姿态优雅,置身其中,如梦如幻。也许没有叶绍翁“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的惊喜,也许没有陆放翁“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惆怅,也许没有陈与义“客子光阴诗卷里,杏花消息雨声中”的急切,这如梦如幻的“杨柳依依,杏花飞飞”却是我童年春天里妙不可言的记忆。
村子里有好多槐树,每到四五月份,槐花盛开,可漂亮了。一眼望去,枝叶的碧绿与槐花的洁白相互映衬,相得益彰。一串串洁白的槐花缀满树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素雅的清香,沁人心脾。盛开的槐花,一串串垂落下来,好像一条条洁白的小小的瀑布。一串串洁白的花瀑,有的挂在枝头,有的藏在叶下,随风摇曳,清香四溢。花开得茂盛时会盖过满树的枝和叶,远远望去,满树繁花,满树洁白,绿叶反成了零零星星。槐花不仅好看还好吃。含苞待放的槐花最适合做槐花饭,美味可口,老少皆喜。直到现在,依然喜欢那香甜的味道,那淡淡的清香,那朴素的味道,盛满了我童年的记忆。
在童年的春天里,最值得一提的是我们的“绿色行动”。村里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喜欢在春天的麦田里挖荠菜。我们小孩子常常约上三五个伙伴,每人挎着一个小篮子,去绿油油的麦田里挖荠菜。小时候麦田里的荠菜特别多,特别嫩。只要认真地呆在一处,不一小会儿,小篮子就被绿芽芽的荠菜填满了。挖荠菜可是个耐心活儿,来到麦田里,随便找一处蹲下来,轻轻扒开麦苗就可以看见贴在地上的荠菜。这里一根,那里一根,运气好的时候,会有惊喜的发现:几根荠菜挤作一团。运气不好的时候,可得睁大眼睛好好寻找了,在你目所能及的范围内仔细“扫描”,有则挖之,无则挪地。伙伴们常常比赛,看谁挖的又多又快还不损坏麦苗。小伙伴们常常是结伴而行,一起出去,一起回来,路上自然少不了欢歌笑语。
童年的春天是绿色的,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童年的春天是洁白的,清香四溢,朴素淡雅;童年的春天是彩色的,五彩斑斓,绚丽多姿。童年的春天是明媚的蓝天,是和煦的春风,是轻柔的细雨,是清澈的小溪,是清脆的鸟鸣,是记忆深处的佳酿,是萦绕心头的千丝万缕,是真真切切又如梦如幻的“桃花源”……
“给我金色的童年,画出碧海和蓝天……一篇一页,一滴一点都是幸福的纪念”。是的,我也曾经拥有过一个金色的童年,在这个金色的童年里我拥有过如痴如醉、如诗如画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