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就没有见过日历,即使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奶奶的老家也未曾与它谋过面,又或许是我忘记了吧。只是我隐隐约约的感觉是日历撑起了我们的生活,又感觉我们的生活就是一本厚厚的日历,翻不完的日历。
只能通过照片和日记本依稀回忆小时的事情了。那张泛了黄的照片是父亲在很久远的从前帮我拍摄的。拍照片的季节是冬天,我被父亲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跷跷板稍稍翘起的一端,当父亲按下快门的瞬间,我眯起眼睛,露出我的打门牙,憨憨的一笑。或许是因为那是对父亲的崇拜,又或许是因为逃出母亲的眼皮和父亲溜出来完的兴奋,那一笑的感觉在我回忆起来时,显得特别温暖,特别幸福。唯一记得的,是那年的我还很小,那年的父亲在我眼里很伟大,很崇高;同样的,也很慈祥。童年时的我用歪斜的文字在日记本上记下那时那刻。
还是记得毕业时的场景的。大家都没有说什么矫情的话,没有谈离别。有的只是难受的表情和尴尬不已的冷笑话。还记得在沐浴阳光,追逐奔跑于校园各个角落的日子,还记得一起破坏公物的兴奋,还记得上课是讲的每一个笑话,老师们每一张生气的脸。坐在这被阳光直射的教室,所有6年间的回忆,如潮水般向我冲击来。可是,在我离开空旷干净的教室回头看它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6年间,我们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一切都如同刚开始那样的宁静!此后,我和小学同学还是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地的联系,可我们之间早已有了一层厚厚的围墙。这些变化,是成长,还是岁月?
那些曾经拥有的人和事,情与景,随着时光的奔走,渐渐在心中淡化,淡化。就如同父亲高大的形象,在他去异乡经商两年之后回来的今天,我再也回忆不起,也没有心情去回忆,剩下的只是冷漠与疏离……
美好的往事总是被深深的埋葬在日历下面,我们看得见表面,却怎么也触及不到。过去的生活、过去的离别是如此不堪,它们被日历光鲜的外表覆盖。躲在日历下的我,感到只是深切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