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裹挟着细沙,打在衣服上发出不间断的细微声响。风很凉,我急切地想要跑回家中;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的表情变得呆滞了。家中比外面还冷,我感觉不到一丝声响,真的很静,父亲与母亲不知道去到哪里。我似乎又回到了风中,甚至还不如;风中至少还有枯黄的落叶与我为伴,如今我面对的只是一堵冰冷的墙。
天已经很黑了,我打开了那盏好久没有亮过的灯,桌上杯盘狼藉。究竟在忙着什么?我不知道,我知道后只会愧疚,我不能忍受它。所以我只能选择逃避。我是一个很会逃避的人,除了逃避我一无所长;也许还有添乱。我似乎望到了母亲那疲态的微笑和她那日渐佝偻的背影。我不愿意看着这样的一个家,我的选择总是懦弱。唯有逃避,我再也想不出其他的方法,尽管它再也无新意可言。
我看着渐渐清晰的月亮的升起,我再也坐不住了,转身关上电视,推开门高歌而去。“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我并不像这样,我只是又一次四处奔逃,就是如此的简单,我不甘寂寞。门口的鸢尾花随风飘摇,它代表着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丽,易碎且易逝。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它的花语,我忘记不了我和它很像。它不甘寂寞,开出蓝色鸢尾;而我不甘寂寞,仓皇出奔。与它比我过于狼狈了。一盏灯由远及近,很熟悉,我常常见到。我打过招呼后,不再理她;我好害怕我忍受不住,释放的太多反而并不好了。摸索着月光,走在一个人的街道上。
我看到了我呼出的气,天气变得好冷,冬季的云彩也变得寂寞;高处不胜寒,不过我蛮羡慕它。在家中与在外面并无异处,仅仅是多了母亲的唠叨,我并不喜欢,我只喜欢安静。站在无尽的黑夜里,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我虽孤单,并不寂寞,我有被拉长的影子做伴。我唱着,他和着。想不到,更是寻找不到黑夜中一起流浪的人,顾不上吃饭,只愿与寂寞相伴。
该来的迟迟未来,应去的迟迟未走;望一眼叹息只是想着忘记。乌云拂过天际,遮挡住了月,更封闭了好大的星空。我知道,现在已经不早了,我应该回去。
家中还是那副老样子,只不过多了一丝的暖意。电视机轰轰隆隆的,不知道演着什么,说着什么。我和父母的关系变得很淡漠,我穿过客厅直直走向了我的房间。光线很黯淡,容易让人迷失方向,尽管我的房间很小。人与人的关系,不再亲近就只有淡漠,有时虽然和蔼但桌下的较量始终未断过。与父母本应最为亲近,可我太过孤僻,不愿太多的言语,可心中有,从未失去过。曾经思念成河,可再也承载不起有太多人的海洋;闭上眼睛,一切都很熟悉,可是人物总是记不清楚。
想得太多,只会添上几许惆怅;尽管它来得毫无理由,可还是到了。来的迅疾,容不得不臣服。凭回忆思念,有翩跹缠绵带着些许初冬的寒意,心境是忧伤而又清澈的,场景的选择只剩了冷色调。一个人并没有什么不好,我不用担心我所失去的,我最终拥有的始终会遇见,擦肩而过也是相逢。即使存在着相知,也早已变得淡漠,相知只剩寂寞。风透过纱窗,拂起衣角,好凉。串联不起思绪,隔壁的电视,房顶的碎石破开了本就脆弱的防护。一个人与寂寞做伴,最起码还拥有着,拥有便不再寂寞。
家中虽然枯燥,却并不喧闹,很静很静。我有足够的空间与时间供我支配。只是因为家中只有我一个人,当然也包括寂寞。
大王庄中学九年级三班 郑仕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