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疏影摇曳,多少青葱,早已归寂尘土,抬头望月,徒增伤怀之感。
——题记
后山肆意地享受着雨露的滋润,那方竹林因为沐浴更青翠欲滴,散发出幽幽的清香,欣喜间,我便嚷着爷爷去里头玩耍。爷爷拗不过,自是满口答应。
竹坚韧不拔,傲立于风雨之中,无所畏惧,爷爷寄生这方寸林园间,故号“竹行者”。步入竹林,晶莹的雨露调皮地在身上舞蹈,给爷爷的白发凭添了几分生机。爷爷的兴致更甚,牵着我来到许多有趣的地方。鸟雀在这方天地安家,为爷孙俩鸣奏乐章,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爷孙俩共享这悠闲时光,惬意而又舒畅。爷爷突然拍了下我的头,看,那儿有一株小笋破土而出,势头还不小呢,在这个新世界里尽情地舒展腰肢,绿色的生机带给我们无比的愉悦。
“小顽皮,你就是这株小笋,充满活力,就叫你顽皮小笋好了,呵呵。”
“你才顽皮,你个大顽皮竹子。”
爷孙俩幼稚而又欣喜地斗着嘴,欢乐的笑声在竹林里荡漾不绝。
这天,死亡序曲奏响在爷爷身上,将我的世界染成了凄惨的黑白二色,透不过一缕光芒,令我悲恸不已。等到赶到时,后山的竹林也好像染上了一层阴翳,毫无生机,枝条有气无力地垂下,提不起一丝精神。爷爷安详地躺在属于他的“新床”中,静静地沉睡着,不过却再也无法唤醒了。雷声夹杂着哭声在穹宇中挥之不去……
又到一年清明,重回家乡,故乡的云、山、水、竹林都重新焕发了生机。竹子,又是那般青葱,阳光被竹叶一寸一缕地剪碎,化成碎汞在指尖流动。物是,而人已非。
再次步入竹林,空气还是那般清爽,却再难唤起心底的喜悦,与之前相比,竹子旁多了一个小坟堆,“爷爷!”我轻喃着,坟头落满了竹叶,都已枯黄,与枝上的新叶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林里的竹笋又重新露出了头,却再也见不着那位同行的老人了。恍惚间,我突然想起什么,对!爷爷你还在!我赶紧折下一枝竹枝,插在坟头。爷爷说过,他是竹,傲立于风霜之间,生命顽强,不屈不挠。如今不过是落叶归根罢了,竹林在,爷爷便还在,爷爷还扎根在我的心头,未曾逝去。我的心似乎与爷爷共鸣,在沙沙的竹声中激荡……
竹林幽幽,笑语难绝。幽篁里任明月照出我的思念,托起心底那方小小的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