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退去光鲜外表,当我卸下睫毛膏,脱掉高跟鞋的脚,是否还能站得高,当一天掌声变少,可还有人对我笑,停下歌声的舞蹈,我是否重要,我镜子里的她,好陌生的脸颊,哪个我是真的哪个是假。
从前,我就像是颗郊外的星,散发着幽暗的点点亮光,这是颗不被月亮,天空所喜爱的星星,但星星不甘成为一颗,荒凉的留在郊外,它拼尽全力的让全身通亮,它终于在人们羡慕的眼神中寻得了一丝安慰,从此,它戴上了光圈,隐藏了那个渺小的自己。
四岁,我被妈妈送去学笛子,八岁时,变登台演出,我在音乐中表现出了得天独厚的艺术细胞,只要是艺术方面的,不论写毛笔字,画国画,还是吹笛子,唱歌跳舞,我没有一样学不好,因为抱着不甘落后的信念,我不停的参加比赛,将笛子考上九级,我没有一次失手。
我以为这就是我,这就是我要追求的一切,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心中的那个舞台中央终究抵不过妈妈的一双眼眸。
晌午的夏天总是热的,我穿着蓝色的小礼服,手系一根长丝带,右手拿着笛,懒散的坐在沙发上,心经百战的我不紧不慢的在楼层里来回游走,等待着我的演出。一时过后,是我上台的时候了,我挺起腰板,慢悠悠的走到台中央,向观众深鞠一躬,随后扬长的笛音便环绕了整个音乐厅,我瞄瞄评委们如痴如醉的表情,心中也越发得意了,可就在收尾片刻,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在家练了千遍万遍的曲调,最后一个音竟然没拉上去,这个致命的错误让在场的所有听众吓了一跳,而我则呆愣在了当场,无路可寻,我只好望向了自己的父母,但他们什么表情也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对着我微笑,点点头。终于,我将曲尾重吹一次,但是全场没有窃窃私语,有的只是随后山洪般的掌声倾泻而下,我又往后看了妈妈,妈妈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浓了。
我含着泪,终在舞台中央明白:胜利也许并不完美,但残缺的美却显得更有魅力。这些年,我用别人的爱定义存在,怕生命空白,却忘了该不该,让梦掩盖当年那女孩。也许我该脱下那岁月已久的面具,在记忆中找回那个真实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