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翻开那本书,一片小小的银杏叶悄然滑落。不记得当初是否有种想哭的冲动,只记得泪水顺着叶脉滴落。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如烟花般绽放。
——题记
也许孩提时代才能单纯的记住一个人,单纯的思念一个人。每当看到伫立在那红房子前的两棵银杏树,郁郁葱葱,就忍不住猜测你到底在哪里,是否还记得有个那个和你一起玩一起闹的我。
淡淡的天,淡淡的云,淡淡的阳光透过茂密的银杏叶,在草地上洒下了一层淡淡的光,也许,也许这就是一个淡淡的季节。在这里,我第一次遇见了你,你趴在草丛里,撅着个屁股一蹦一跳的。活脱脱像个癞蛤蟆。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生气的爬起来说:“你笑什么呢!没见过捉蚂蚱的人啊?”说时裤子的草上很不给面子还往下掉。你脸红得厉害,我笑得也更厉害了。说:“哪有你这么捉蚂蚱的啊。”毫无精彩的开场白,我却记得很清楚。你说你叫韩文浩。就住在那栋红房子里,我一惊,那不是我老姑的房子么?他是谁啊?过了几天我才知道你是我老姑的孙子,算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呢。
“小浅,小浅你在不在,我爷爷说村南边有很多蚂蚱,踢一脚就出来很多,我们一起去吧!”你急匆匆的说。
“恩,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出来!”我含糊的应付道。
其实我并不喜欢抓蚂蚱,甚至是厌恶,我不知道撅着个屁股在草丛里跟着蚂蚱一蹦一跳的有什么好玩的。但是我们这个村子的同龄孩子很少,他们又都结对的玩,所以我只能跟你去抓蚂蚱。小心翼翼的陪着你玩,生怕你因为某件事再也不跟我玩。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段友情。哪怕明明是你错了,我也会承担下来。每当我们抓蚂蚱我抓住的比你多时,你就开始耍小脾气,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你几只才算完。而每次我都会很大方地给你一半。
下雨天时你喜欢找我打扑克,我,你,你爷爷,我们一起在你家的红木八仙桌上打斗地主,每次摸扑克时你都要偷偷的看我的一眼,要是你摸的牌比我的大,你就会怪叫两声,如果你摸的牌没我的大,你就愁眉苦脸的盯着你的牌。我其实知道你看我的牌,但是你看完我的牌却记不住,你明明看到我有3个k,你还傻乎乎的把自己的3个10给出上。如果你要是赢了,你就会蹦到椅子上,两腿盘到一起,高兴地看着我们说:“洗牌啊洗牌,哈哈哈,我先摸牌啊,快洗牌!别忘了进贡啊!进最大的那个。”每次你输了,你就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椅子上,阴沉着个脸,嘟囔道:“怎么会输呢,就差一点就赢了!你们是不是耍赖!”每到每次这时,你爷爷就笑骂道:“就准你赢,你赢了就正常,我们赢了就作弊啊?”
我从妈妈哪里知道,你马上就要回你原来的那个家了,我更加频繁的找你玩,希望可以走仅有的时间里多多陪陪你,起码让你记住,你在老家还有我这个朋友。如果有一天回来,还会再来找我玩,而不是傻乎乎的问“你是谁啊,我叫韩文浩。”
我去上舞蹈班,整整一节课都心不在焉,因为听你爷爷说你今天下午就要走了,我不知道是否能在你走之前再见你一面。回来时,我不停地催促妈妈快点快点,仿佛再慢一点就世界末日了似的。而手里紧攥着一只嫩绿色的小蚂蚱,那是我在舞蹈班附近的草坪抓到的,颜色很漂亮,嫩绿嫩绿。就像是刚冒出的嫩芽。听说你今天要走,急忙想送给你当礼物,我还抓了好几只不同品种的蚂蚱,放到一个玻璃瓶里,系上黄色丝带。留给你做纪念。可是我到了你家门口,你家的那辆深蓝色的轿车不见了。我的心里咯噔一声,但还是安慰自己,指不定叔叔出去办事了呢?推门一看,果不其然。你已经不在家了,只剩下你的爷爷奶奶在屋子里喝茶。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伤心。
你爷爷看见我笑着说:“小浅,你来找阿浩啊,他走了,你有什么事可以等他回来再说,不过一时半会他回不来,他家住得远!”我僵硬的摇摇头,把手里的蚂蚱偷偷的藏到身后,飞快的跑出去。我把蚂蚱放到一个透明的玻璃里,好好养着,希望你回来时可以再送给你,可是,一年又一年,蚂蚱都死了好几年了,你还是没回来过。也许,你曾回来过吧。我也想去你家看看,问问你现在住在哪。爸爸说,你家住在什么山里,不清楚。
去年,我看到那栋红房子前又停了一辆白色的车,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亦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到我,哪怕我站在你家门前,也无法鼓起勇气进去。我真的很怕听到那句你是谁。不如就让我贪心的把我们的友情留在那棵银杏树下的回忆。
我家搬到了楼上。前面种了一排银杏树,葱绿葱绿,很是茂盛。偶尔看见那两棵
银杏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草地上一蹦一跳抓蚂蚱的小男孩,羞涩的说我叫韩文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