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烛光,又见那闪烁的脸庞,是他吗?
他瘦骨嶙峋,饱经风霜,却总是笑容满面。他似阳光雨露,温暖滋润着每一个见过这张脸的人的心田——特有的高原红透着一种不一样的精神气儿。
他是拉萨的一名工人,他总是爱干着超出他人的工活,却从未多取一份报酬。以致我总觉得无法揣摩他的心理,这世上还真有人真的沉浸于这干不尽的工活之中……
那天,一名工人突发疾病请病假,工友们各忙其事。一时间,工地上寂静得可怕。
“我有空,我来!”一个自告奋勇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的场面。
是他,是那名拉萨工人!
他起早贪黑已经连续干了一个礼拜。或许,他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工友们忽起怜悯之心,争抢着帮他干活。只听“咔”的一声,他戴上安全帽,提着绳子跑远了。工地上又是一片寂静,却静得让人安逸。
他一来到工地,便笑得合不拢嘴。工地上顿时热闹起来了,工友们欢笑着、呼喝着,似乎是干着天底下最轻松愉悦的事儿!“同志,这绳要换了,瞧瞧这磨损这么多,不可靠了……”“这算啥大事嘛,拉完这箱我再去换咯……”他微笑着说。
“三二一拉!三二一拉!”工友们叫喊着,情绪一度涨到了高潮。
哪里有人会知道,危险正一步步逼近。
突然,那根绳子断了,而下面的人,正是他……大箱货物重重地砸下来,安全帽也无能为力。
救护车来了,他被送进了医院,经抢救,所幸无生命危险。
那个带病的工友来探望他,伏倒在昏迷的他身上,不停念叨:“你是替我受的伤,你是替我受的伤……”
而我与他的初次见面,是在一顶帐篷里。那里面没有电灯,只有一支蜡烛勉强照明。
身处藏地,哪有什么美味佳肴?但这顿与他共进的晚餐,我似乎品尝了人生中从未有过的美味。在微弱的烛光下,我难以看清他,但我能想象:这是一张慈祥的脸,一张善良的脸,一张勤劳的脸……
而与我共进晚餐的,似乎也不只是他,而是一种精神,一种刻在藏民骨子里的精神!
眼眶微润,那烛光下的脸庞模糊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