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父亲给我看了一张相片:头顶浩大无边的澄蓝天空,脚下是坚硬的黄土岩石,身后一处断崖上鲜绿的草木迎风飘动。这是父亲爬这乱石滩所拍下的。
被这气势恢宏的豪迈所倾倒,我便做起了登上乱石滩的梦。
一路上,脑中幻想着在石山顶峰的英姿,心中便愈加澎湃。
车把我们丢在了一座座巨大石山之前。一块块的巨大石头,一层层错落的无规则的摆放着,形成一座座高大无比的石山。石山形状各异,鳞次栉比,有的像一把开刃的尖刀,直捅云霄;有的像擎天巨人般伫立在天地之间,直指苍穹:有的连绵不止,颇有些那压住大圣五百年的那座五指山的韵味……山与山之间的一棵棵古老粗壮的大树,摇着翠绿的凤冠。绝壁断崖数不胜数。空气中仿佛多了一缕令人发渴的燥热。
眼中的惊恐难以退去,这石山比想象的险峻。我看着父亲,后者却淡淡的一瞥:“若是不用脚走,再大的梦也无法实现。”我一怔,我若有所思的跟上了父亲。
漆红的铁链,有些锈蚀的台阶,粗软的绳索,被风霜吹打多年的老旧木板,为登山之梦铸起一个牢固的框架。
踏上台阶,木板吱呀的呻吟,众人欢笑的言语以及对着自然无限的赞叹,为这登山之梦开了个好头。累了便在阴凉处歇息,背倚高山绝壁,听着鸟儿的啾鸣,叶子簌簌的欢笑,丝毫不觉得苦累。
但在走过三分之一的山路后,耳畔只剩下了粗重的呼吸声和机械钟表咔咔的转动声。烈日当空,今日的太阳似乎比别时更加毒辣。干渴的喉咙已发不出声音,全身的水分似要被蒸干,裸露在外的皮肤无一处不红痛炽热。许多人的放弃声不绝于耳。我恳求般的看向父亲,他却很坚决的摇了摇头。登山之梦在一步步的艰难走向高潮。
行尸走肉般的麻木走了一大段路,终于看到了一处休息的地方。一个破旧小店,一座古黄的大钟,一只藏红的香炉,我们点燃一根烟插在香炉里,钟声阵阵,香烟袅袅,给这艰难的登山梦注入一股全新的力量。
重新上路,那清一色的土黄绳索上不知何时系上了一只只迎风飞扬的小彩旗,在风中飒飒作响。凉风阵阵,吹干了身上粘稠的汗液,仿佛每个毛孔都在尽力张开吸收着空气。看到终点了,山下的人的喜悦与祝福,为这登山之梦完美的收了尾。
回首山路,嘴角竟在无意中上扬起一抹自豪的弧度。
若是不用脚走,再大的梦也无法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