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上,悠扬的琴声,婉转的歌声,在礼堂中响起。随着最后一个音符也随时间淡去,全场热烈的掌声将我们包围。
两周前,我脚踏英国的土地,手心里多了一粒种子。这是院长的见面礼,他让我们将它埋进土里,跟我们一起长大。经过一番精挑细选,我看中了一片绿荫,那简直就是仙境---大树会替它遮风挡雨;蝴蝶蜜蜂与它共消时光;更不会有顽童的魔爪。刚要挖土,院长却拍了拍我的肩,说:“这个地方这粒种子注定长不大的,换个地方吧。”说罢,指向一片空旷野地。我将信将疑,却碍于权威,只得妥协。
五天后,朋友远远瞧见我,手上挥舞着一张单子,向我飞奔而来。“快看,这是才艺报名单。”她气喘吁吁,指着已经填好的信息。我笑笑,也不等她喘匀一口气,便把她拖进了琴房。
“大鱼。”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我与她目光相交,随机心领神会。今天周末,课表难得是空的,我打开手机,点击播放,她用手指划过琴键。我们干劲十足,从理解原曲到创新改编;从品味歌词到添加念白,不间断的弄到傍晚。节目雏形已经形成,带着策划书,我们信心满满的敲响了负责人的大门。一路上,经过那片埋藏种子的空地。发现我的那颗种子也从土里钻出几根枝干,像新生的婴儿一样打量着这个世界,却生的歪歪扭扭、干干瘪瘪。真丑,我心里想着,便不再对它抱有太大希望。
希望破灭的太快。策划书被揉成团,丢进垃圾桶。负责人劈头盖脸地训斥,像是一桶冰凉刺骨的水倒在头上:“这个策划书就是纸上谈兵,计划不切实际,方案漏洞百出。重新做。”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气氛地迷得很。天公好像察觉到了我们的委屈与不甘,带着狂风席卷而来。一行滚烫的泪珠划过脸颊,我却分不清那是被砂砾迷了眼,或是悲伤。大雨倾盆而下,打在柏油路上,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啪嗒”声,也是心中最后的堡垒坍塌的声音。模糊的视线中,是那被我嫌弃的幼苗!它在风雨中倔强的挺立着,吸吮甘露。我伸手摸干脸上的泪水与雨水,幼枝的身影更加清晰。一串玉珠划过它布满褶皱的身体;几片新叶在得到雨水滋润后显得更加鲜嫩。
我拉着她冲向琴房,那里还残留着奋斗的味道。我们抓起笔,重新审视自己的设计。涂了又改,改了又涂。只留下中英结合的念白和钢琴伴奏,我们涂掉了华而不实的设计,却又注入了更浓的情。
如今,我们站在台上,一阵又一阵的掌声使我的内心充满喜悦与自豪。
青年,如同嫩芽,在风雨中长大,在天晴时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