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甜蜜的死结,是未完成的诗。——题记
听父辈说,他们儿时的故乡十分美丽,绿油油的田地一望无际,清澈见底的小溪里鱼虾成群。听到这总是羡慕,无来由的羡慕。
小时候家里有块土地,边上是成行的龙眼树,中心是广阔的土地,那时候种满了红薯。空闲时候,母亲和曾祖母总会带上我去田间。我常常抬起头,不满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曾祖母只是笑笑:“长大哪有那么好过啊。”“什么呀,长大后,我就可以有很多很多钱,买很多很多洋娃娃……”母亲和曾祖母边聊着家常边在太阳底下辛劳。那时我感觉,太阳是由母亲的肩头扛起来的。而我戴一个小草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却也悠然自得。一会趴在地上观察植物,一会腾起来追蝴蝶。当袖子早已被汗水浸透,半眯着眼:“快点走回家吃饭了!”
从前故乡的路是坑坑洼洼的,我却一蹦一跳走得十分平稳。路边的花儿也是绚烂无比,可以给自己编个花环。转眼间,花已经没了,只剩下些残枝,母亲也是笑骂:“这什么个玩意!怎没个女孩儿模样!”
当初踮起脚尖也够不着的冰箱,如今也显得一般了。母亲与我的交流也少了,大多是饭桌上问问学习罢了。一次夏日,阳光那么美,母亲便让我一同去田里看看,我揉揉发酸的眼睛,放下手机:“好。”
通往田野的路早已长满了荒草,隔着衣料也能察觉到刺意,那草长得也高,很是不好通过。到了那儿,满眼的荒凉,没有鸟语,更无花香。母亲让我先除草,我的手掌已然能握住锄头了,不似以前,要张开双手,才能勉强握紧。天边的云彩很是迷人,很遥远很简单,是很舒服的蓝。
汗水已经顺着发梢落下,我停下来。小时候席地而坐的土地,如今却显得肮脏了。我且只靠在树上,脑海晃过儿时的画面。可这一切,也只是似曾相识了。母亲当年的花容不在,多的是岁月沧桑。我忍不住望向田地的前头,那是一座坟墓,埋着我的曾祖父曾祖母。我犹豫了会儿,将手放在上头,那寒心的冰冷,哪里比得上曾祖母双手的一半温暖!我有些不理智,缓缓开口:“曾祖母,看见了吗,您总是说幼稚的我,也长大了……”终是自己困自己,曾祖母永远无法开口回应我,我却早已泪流满面。
找不到旧人,找不到久违的快乐,找不到那夏日的骄阳,找不到当年的洋娃娃和那顶草帽。
走在平坦的马路上,偶遇一位长辈:“这不是……,长这么大了。”
我望向停满车辆的路旁。嗯,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