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吱嘎,门扉扇动,一张泛黄的小木凳,顺手将它提起。脚步微挪,碎步到门口,放下木凳,呆坐在那。望门槛外一院随风飘摇的野花,忘却了那一朵花的香,想去闻一下,怎奈身子懒得挪不动。也许,风也记不得那朵花的香了吧,它掠走了太多的东西———我不知道。
“喂,你慢点浇,它会死的!”你急得便把我手里的水杯夺去,皱着细细弯弯的双眉,便成“儿”字。轻提杯身,似慢镜头,小心翼翼,使其滴滴渗入。不偏不倚,直入土壤,其只巴掌大,小盆矣。我睁圆了眼,生怕再烧时哪个环节出错,又引得你不快。览其全程,欲接过杯,你又丢了一句:“不用浇了,明天再浇。”我又失去一次学浇花的机会。将其推至阳光下,待其舒展身子,含苞欲放。
明日,复视其态,微微然,渐舒其身。见花蕊,急转头,大呼:“嘿,快来看!”在你怀里瞌睡的猫突然嚎了一声,蹦下地来,立在那,仇视地望着我:“对不起,我吵着你了。”遂挤出一抹笑,那猫倒也傲气,扭扭尻尾,便转头缓步玩耍,在地上刨着那毛绒老鼠了。你系着围裙,翘着腿,上下抖动,指尖转划过手机屏幕:“花开了?”“没,但有股花香了,稍微露出点花蕊来。”
“是吗?”你起身,要来清算我的“功课”:“去浇点水。”踢沓踢沓地奔到厨房接了一杯水来,故做优雅之态,按你的动作,蹲下身,轻轻点入,翘兰花指,憋不住,喷出笑来,你装做嫌弃,却嘴角已有一抹恬淡:“用得着那么夸张吗?”我止住,背起手,又不雅地大笑。
可那花,不知为何,没几天,蔫了、谢了,也许因为,许久,你不在了吧。临走前,狼狈的面容,一头的乱发,身着一件单衣,任凭寒风凛冽。于窗台上,望着红色轿车渐驶去的身影,顺着缕缕寒风,也带走了那一朵花的香。
带走吧!消逝,总是会让记得比它更胜一筹。
望着如今,种着满院的,那朵花,也许,风会记得你的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