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系里反比例函数的图像总是最为“安分守己”的那个。双曲线无限接近坐标轴却终是不及,生生划开的界限不由分说地阻隔了两段,天涯咫尺。可我却最喜欢这幅图像,无关题目的难易,只因为它守得规矩,懂得克制。
夏日的午后和着燥热的蝉鸣是最容易困倦的。一心只想安安静静地伏在桌上小憩片刻,周遭声响皆是充耳不闻。偏偏课程表里有一节数学课在下午,本就困倦不堪,又怎敌数字在眼前单调乏味地打转?每每都是盼着那下课铃早些响起,能不管不顾地睡上一会儿。
于是这样的午后被窗边的叶间漏下的细碎阳光悉数填满,千篇一律地湮没在过去的时光里。直到我终于意识到了错处,想改,却又怎是说改就改。困意如约而至,昏昏欲睡间我不得不想些办法。
课前自然是想尽办法让自己清醒。于是在上课铃响起的刹那,我精神饱满地望着黑板。只是,时钟摇摆间一点点掠去我仅有的兴奋,阳光柔柔地散落在桌上,枕得一墨书香。“你还在听啊?”同桌轻声问道,语调漫不经心。换了平时,我绝对趁着老师板书时让上眼皮与下眼皮见个面,但这一次我强抵着睡意。我知道,该给自己一些勒痕……
阳光不急不徐地侧着头,在我眼前烙起一片混沌的红色,光影均被模糊,朦胧成一条缝。我连忙撑开快闭上的眼睛,手指狠心攥起另一只手掌,深深的凹陷是指甲留下的痕迹。借着痛觉唤起些许清醒,数字又清晰地出现。我终于发现了一个对自己有用的办法。也以此度过一节又一节昏昏欲睡的课堂。尽管,下课后的手掌满是刺目的痕迹……
“不疼么?这么对自己?”同桌打个哈欠问道。
“当然疼!”只是,没有伤痕,哪能立于顶峰?
想起自己小时学写字,为了强迫自己握笔较高,将铅笔前段削的“伤痕累累”。无数次因痛而放下笔,却终是纠正了握笔的习惯。笔刺出的痕迹,是我改变的足迹。
明白了一味的纵容不过是在歪路上越走越远,只有给自己勒痕才是止步的方法。克制,并非懦弱的妥协,而是强者自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