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你:昂哥。
昂哥原名李子昂,比我大整整一轮——12年。二十老几的人了,一天不正经的钻林子拍鸟拍花拍豹子,还一个劲的拉我下水,让我进黔东南的一大片深山老林里和他一起拍参赛作品。我的嘴上说着不要,行动上却很积极,拿着他送我的徕卡4500微距镜头和一只Sony外加影友猬胄的一台“大炮筒”,坐着福特猛禽就进了山。
我是在16年在曲江南湖拍夕阳时碰见他的,准确来说是“撞”见,碰坏了他的镜头。他在等我妈救援时我的时候,翻我相机,提出用17张照片的版权换取一个镜头。那十七张照片是他的简历,他现在已经是《中国国家地理》的一个实习编辑了,于是,我也成了他的死党+知音。
黔东南的丘陵地带,当福特猛禽开不动的地方便是我们要拍摄的地方。“荒山野岭自有它的野性美”昂哥常常这么说。山不高,很多,一个山头接着另一个山头,阳光透过林荫落下来的斑驳,刚刚下过雨的云的层叠,二者交相辉映,像极了阳光落在云上,又顺着云洞流下来,滴在一大片一大片的树林上,惊起一大群的凫雁,我仿佛能听见它们起飞时树枝弹起的声音。
一只大鸟低低的掠过不高的山林,我快速的抓拍下来。取景恰到好处,这只大鸟正好飞过一个云洞,阳谷穿过翅膀和羽毛,散出道道金光。“是鵟,这种鸟在林子里不常见,你很幸运。”我对装红外摄影机拍豹子没有兴趣。恰好林子旁边有一对接骨木,很好看,可以作为照片的框架。景就更好取了,随便拍一张就是大片。但我还是认认真真的感光、焦距、光圈挨个调过去。
“该走了。”昂哥这样说。昂哥走了,去了青岛。这几张作品绝对够评委“喝一壶的”。当一个人从你身边悄然离去时,在你人生中只是短短的一瞬。就像云猫留下来的一幅倩影,亦不敢奢望那金丝般美丽的花纹多停留一会。他走了,留下来一个镜头,这是他送我的第三个镜头了。这个镜头适合拍光线,感光度极高,我用它拍下某一刻南湖的夕阳,时间在2018年7月的一个下午。
海,昂哥,知道吗?因为你,我已然爱上了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