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久了,就总喜欢热热闹闹的,就好像只有热闹一些,日子才能过得不寻常一些。
《瓦尔登湖》中这样写:我并不比一朵毛蕊花或牧场上的一朵蒲公英更孤独。这是梭罗的哲思,也是一种深度的豁达。我们并不孤独,但害怕孤独,可牧场上的一朵蒲公英的未来不也让人期待连连吗?说不定就这样孤独着,寻常着,就连蒲公英都能飘散出振聋发聩的幽香来。
唯独有人就是想不透,我这样想着,走在街上。
在寻常的日子,就到处都是寻常的人。街边那裁缝店一开就是几十年。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每次路过,都能听到里面传出咿咿呀呀的二胡声,现在想来,那老裁缝也真是别有情趣。
透过青纱门,模模糊糊看得见工作台前伏着腰的老裁缝。他好像仍架着那一年的老花镜,身边也仍然是空无一人,就像多年前一样冷冷清清。听人说,他那有钱的女婿开了大厂,在外地。好几次都叫他跟着过去享清福,可就是没见老裁缝的身子离开过裁缝店。当然,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就连真假也没谁拿捏得准,反正街坊都说了,那老裁缝就是傻。
工作台前的他直起了腰,摘下老花镜,看向青纱门外,他好像望见了我,我看见他的嘴角好像上扬了些。他在跟我打招呼?谁知道呢,也许,他是在对路边的蒲公英问好吧!
街中心的公园里,那个卖旧书的大叔又来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今年正月。那时冬天的阳光照得人暖融融的,阳光在走道边的书封上折射,映入我的眼,在那个书摊边,我逗留翻阅了好久,而那老板就像没事人一样一直坐在他的小板凳上,偶尔从手中的书上收起目光,顺带给我亮出一个微笑,然后继续回到他的世界。就连最后结账,他也是完全凭感觉的,他说,哪本书要是特别喜欢,送你都成!引得周围人都向他投去稀奇的目光。
现在,他仍然坐在他的小板凳上,埋头看着他手里的书。我很少看见他跟别人搭话,他总是一个人,一个人静静地坐着,静静地读着。在他人眼中,他是一个孤独者,是个反常的人,在我看来,他是一个拥有者,是一个寻常而又不寻常的人。
世上的人很多,有趣的灵魂却很少,我愿意每个人都变成寻常到极点,却能在每一个寻常日子里都散发出不寻常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