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人生的第一本书叫做《儿歌精选三十首》,这是妈妈花了一元钱在集市里淘来的。“猴哥猴哥”那么几句,就把我热烈的目光聚焦在上面半天了,口水啪嗒往下流也浑然不觉。
三年级时从亲戚处得了三本名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骆驼祥子》和《名人传》。这三本书魔力可真大,我每天一做完作业就即刻躺在床上,捧起书籍,融入保尔的战场,跟着祥子在烈日下拉车,为年迈的托尔斯泰离家出走而感慨涟涟。那种身临其境的真实让我在爸妈睡觉后还“蠢蠢欲动”,为了不让爸妈发现,就窣窣地钻到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书,现在回想起来,就如同去偷吃的老鼠,带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快感。当然,总有些时候,正是我入迷处,我的被窝就会被黑着脸的“猫妈妈”撩开了。
后来,妈妈把我珍爱的一堆书束之高阁,理由是我的近视眼镜不断增厚。暑假里,我趁妈妈不在,费尽周折又把我的“心肝宝贝”翻阅了不知几遍,直到书页纷纷脱落,我才怜惜却又不舍得地作罢,放它们放回原位。有天妈妈翻箱倒柜大扫除,一个踉跄,哗的一下,一片片,大的小的,边角磨损泛黄的书页,全都想枯叶蝶,挣脱灰尘的束缚,在半空中蹁跹、旋转、翻飞。我那原本空空落落又总是惶恐的心瞬间充盈。
初中三年,我也看过许多其他方面的书,自认为人生最大的享受,莫过于每周五从学校回到家的几个小时。我总是飞快赶回家,卸下书包和一天的压力,盘腿坐在床上,捧一本从同学处借来的书,享受着每句每字甚至每个标点。
在这段青葱岁月里,我惊觉思想比以前要成熟,阅读视野比以前更广阔了,期待着每一期的《萌芽》和《青年文摘》成了我的必修课。图书馆则是我放学后的必去处,更是我的乐土,我的天堂,在那里,我能轻轻拂去身心的压力和疲倦,我能栖息我焦躁的心灵。
最近我看了两本回忆性的小说,《回不去的旧时光》和《温泉洗去的忧伤》。小说淡淡地述说往事,成长的变化也带着些伤感。我们总是试图去抓住流水般的时光,却发现它缥缈如烟,潺潺流向前方坠入虚空。朴素的文字群蚁排衙,像一根没在肌肤中的刺,表面淡然,轻轻一触,痛彻心扉。
成长,就像一个车轮,缓慢沉重地辗过我的心上,十四年的时光,有图钉,也有花瓣,更有那伴我成长的书籍,大本小本,或厚重或轻薄,把智慧、感悟一一填充到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那个地方永不会覆上尘埃和蛛网。
笑与泪,稚嫩到成熟。一路读书,一路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