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是什么味道。但是,以前的“巧克力”,那段有你相伴的日子,却可以深深记住,永不忘记。
——题记
醇香的米酒,清甜的香气,在我的记忆中和姥姥永远地烙印在一起。哪儿有姥姥的身影,那儿就有米酒的香气。
姥姥做米酒是一把好手。一小袋糯米,三两个酒曲,就是制作的全部材料。小时候我总闲不住,看见姥姥捣米,也嚷嚷着要捣。与其说是捣“米”,不如说是捣“乱”,只捣了几下就洒了一地。但姥姥呢,却娴熟的很:一杵、一提、一碾、一磨……转眼间就把一盆又黄又糙的米捣成了白的发亮的小白胖子。新鲜劲儿过去,我又开始帮姥姥添柴火。可姥姥怎么会放心,我每添一次,她就过来看一下,后来,干脆抱着我坐在火旁。火把姥姥的背影投在墙上,在我的记忆里,那时的姥姥很高大很高大,永远都不会倒下。
“开饭了——”姥姥一声令下。还没到桌旁,饭菜的香气就已挠得人心发痒。我的碗小,姥姥就拿着盛得满满当当的大铁勺子在一旁候着。吃完了,她就立即添上,米酒的香气融在空气里,清爽的味道长久不散,舀一勺,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姥姥的笑将皱纹挤在一起,就如米酒的香气一般,化不开,浓浓地充溢在我的小半个童年。
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却觉得“三秋不见,如隔一日”。日日夜夜恍惚而过,再回到熟悉的地方,再见到熟悉的人,一切如昨日般历历在目。
姥姥又开始做米酒,我俩已经基本可以一人一半,我却也无心捣米,只看见那比棒杵还要纤细的手臂一下又一下地挥向糯米,砸开一朵又一朵的“米花”,发出的声音却单调而沉闷。
米很快捣完,到了放酒曲的时候了。姥姥的动作依旧娴熟,切翻炒盖有条不紊,却少了几分力度。我又看见姥姥的投在墙上的背影,风吹火苗,忽变得颤颤悠悠,仿佛不贴着墙就会倒下来。
“开饭了——”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传来。舀上一碗米酒,香甜甘冽,清香醇厚,虽与记忆中的味道不尽相同,但我知道,米酒真正的滋味,永不变质,它是姥姥的陪伴与爱,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有她相伴,滋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