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风铃悬挂在我脑海中,微风一吹,它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让我久久难忘。
那是我记忆中的清明。正值四月,草长莺飞,花红柳绿,尤其是山间田边的艾草,绿意盎然,青翠欲滴,着实诱人。我从小就喜欢吃加了艾草的清明馃,所以每年的清明,外婆都会上山摘最新鲜的艾草,为我做最清香的清明馃。
清明节的早上,外婆迎着晨曦出门了,手上挎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一把镰刀。我问外婆去干嘛,外婆一边走一边说:“去山上给你割艾草,再不去好的就要被别人割走了。”我看着外婆微微伛偻的背影,一缕辛酸涌上了心头。
一个小时后,外婆回来了,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杂草,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着一道道不明显的划痕。我马上迎上去:“外婆,疼不疼?田边也有艾草,你干嘛要上山?”外婆笑着摆摆手:“外婆皮糙肉厚,不疼。田边的哪能跟上山的九里香青比啊,用九里香青做的清明馃更香,你爱吃呀。”因为我爱吃呀,所以外婆不论多辛苦都会为我去做。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外婆马不停蹄地继续忙碌着。她把艾草一根根地清洗干净,放进锅里煮。趁着这点时间,外婆把院子里的石臼里里外外清洗干净,然后准备馅料。一般这个时节都是咸菜笋肉馅的。因为我不喜欢吃咸菜,所以外婆又单独给我准备胡萝卜肉丝馅。我不吃肥肉,外婆仔细地把肥肉一点一点的切除,把瘦肉切得细细的。妈妈在一旁发牢骚:“你就是不怕麻烦,你不弄她也会吃的。”外婆一边切肉一边说:“她不爱吃咸菜,我给她弄胡萝卜肉丝馅的,又不麻烦。”
外婆把煮好的艾草捞出,挤干水分,把它放到石臼中,用棒槌使劲地敲打。我看外婆打得轻松,也去打,可没打几下,手就酸得不行了。妈妈说:“你现在知道做个清明馃吃吃不是那么容易了吧!”我连连点头。“外婆外婆,你辛苦了,等我长大了一定孝顺你。”外婆听了笑呵呵地说:“好,我家囡囡最乖啦!”
接着,外婆把艾草和面团揉在一起,包成了饺子形状的清明馃。
清明馃蒸好了,外婆拿了一个放到我手心里,我捧着外婆历经千辛万苦给我做的清明馃,感觉千斤重,因为这里有外婆浓浓的爱。我轻轻咬了一口,瞬间整个口腔都弥漫着艾草的清香,原来这就是爱的味道。
这时,一阵悠扬的风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望着蓝天白云,我好像又看到了绿绿的清明馃,闻到了爱的味道。风铃飘香,爱意无限,外婆,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