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画画,但这无关梦想;我不想成为画家,但我很想画出那个爱我的她;我没有一支像模像样的画笔,但我能铭记她爱我的样子。无奈时光飞转,她悄然老去,我再难从容作画。——题记
清晰记得,上学以来,我最爱的是美术课,因为画画可以留住春夏秋冬、留住花草树木、留住世间美好。而我最想留住的是那个给予我第二次生命、给予我无限母爱的她——我的养母。
十四年前,她在除草归来的途中遇到了被遗弃在路边哇哇大哭的我。也许是注定的缘分,尚在襁褓中的我见了她竟停止大哭、露出微笑。最终,善良的她将我抱回了家,把我当亲闺女一样养着、疼着、爱着。
可我不懂表达,即便心里感激涕零,也始终爱她在心口难开。于是,我近乎疯狂地爱上了画画,画她微笑的样子、画她慈祥的样子、画她疼我的样子、画她所有的样子……
一开始,拿画笔的手不够苍劲有力,画里的母亲时常被我画得口歪眼斜,甚至连色彩也一律混搭:绿色的头发、红色的衣服、黄色的脸庞……凡是我认为好看的颜色都一定要用上,因为母亲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人。
后来,迈入中学,专业的美术老师教了我专业的人物素描方法。起初我满怀期待,以为可以画出母亲最美的样子。然而,当我真正把母亲从忙碌的田间地头喊回家并给她素描的时候,我竟无从下笔。母亲的双眼布满血丝、额角爬满皱纹、双鬓已然斑白……若不是刻意作画,我竟然未曾发现——母亲老了!陡然心酸,眼泪夺眶而出。母亲不明缘由,赶紧走过来,柔声问我:“娃,你哭什么?是不是我站得不对,你不好画?”她伸手过来帮我拭泪,粗糙的老茧磨砂着我的脸颊,我的心里更加难受,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喃喃道:“妈妈,妈妈,你特别好看、特别好看!”我这善良的母亲就这样一边抱着我一边宽慰我:“不哭,闺女不哭,我闺女最好看。”
如今,我再难提笔画母亲,因为我实在难以直面母亲日益苍老的容颜,却又无奈时光的匆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