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市东海镇——一座粤东的海滨小镇是我的家乡。两年前的寒假,它给我的人生篇章又写下了批注。
那年春节前,我很早就回到了家乡。家乡比起我儿时,它的建筑、道路有所变化,但家乡窄巷边的小屋依然破旧,街上依然是那几间服装店、理发店……时而穿街而过的摩托车,时而耳边响起的孩童打闹声都在告诉我,这是一个再单调、再平凡不过的小镇。
我感到无聊极了,就独自一人到东河边散步。
河边有很多小吃店,我走累了,肚子也有点饿了,就随便挑了一家坐下。“老伯,一碗甜面,两个粿。”
“好的,什么馅?”
“豆沙的吧。”
老伯开始忙活了。来吃小吃的人逐渐多了,他熟练地操起筷子,挑起已经煮熟的面条,放到碗里,又往碗里加了甜汤,撒上芝麻和碎花生,再从旁边的蒸笼里拿出两个冒着热气的豆沙粿,一起端上给我,还给我倒了半杯茶。我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不断招呼食客,不断重复着煮面、加汤、倒茶,傍晚的夕阳照在他黝黑的脸庞上,他毫不在意,一心一意忙碌着。
“老伯,您做小吃多久了?”
“很久喔,差不多二十来年了。”
“那你每天都干一样的事,不会无聊吗?”
听到这句话,他停下了手上的活,裂开嘴笑了:“我年轻时也有很多想法,也到外面打过工,后来还是觉得老家好。老家生活虽单调,但适合我。过日子嘛,平平淡淡才是真。咦,我怎么跟你聊这话?你多大了,读几年级了?”
“我不小了,今年读初一,是中学生了。”
“哦,你这样年龄的小孩,是不会懂的!好好读书哈!”老伯又去招待食客了。
我若有所思。我低头咽下了碗里最后一点面条,喝完了杯子的茶。这时,一位老婆婆朝着小吃店走来,她手上拎着一个袋子。
“老头子,给你送碗粥。明天过小年,要准备点年货了,儿子孙子马上要回家过年了。”
“好,好,今晚咱们去买几件新衣裳,明天就去买对联。”
“你们老夫妻可真恩爱!”坐我旁边的一老者食客打趣道。
“都老夫老妻了,还恩爱,作伴作伴……”老伯又裂开嘴回应着,不过这回,他笑得更开心了。
东河水静静地流淌着,傍晚的霞光照在了老伯粗糙的手上,黝黑的脸庞上,也罩进了他的笑。老伯泡在夕阳的余晖里,画面特别温馨。
家乡的东河水孕育了我的祖辈、父辈、老伯这些平平凡凡的人……他们在家乡坚守着自己的本性,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家乡的生活如一杯清茶,平淡但细细回味有着阵阵清香。家乡生活或许平凡,但在平凡中自有其滋味与精彩,珍惜当下,热爱生活的恩赐。这是我回家乡最大的收获。
今年我们没有回家乡过春节,因为疫情,也因为父亲年底工作有调动,忙了些。听父亲说,现在家乡变化更大,新增了好多网红打卡旅游点。我好想回家乡过春节,那里不仅年味浓,还有烙在我骨子里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