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间四月天,点燃我心中的那团火焰。你温柔的话语,你亲切的眼神,怎不是我心头滑过的最美的一瞬间?
从我记事以来,父亲就是一直很爱抽烟。
在很多个早晨,我迷糊而清晰看见三十岁的他,就这样枕在床上,两根手指夹着烟在左侧的烟灰缸里抖烟灰。一见到我,他一把将烟叼在嘴中,穿好外套,拿起钥匙,送我上学。
车的后背箱里总是备着红酒和香烟,我不懂,只知道他是花了大价钱从国外托人代购的。我看见最多的,是他将烟包装好,然后毕恭毕敬地献给某个上司:“这是我刚买的烟,味道还行,你回家尝尝。”脸上的笑像是被祉起来的,但又却格外适宜。
以前我觉得我的父亲是个不堪的斗士。
他那张三十几岁的脸上,早已不知被多少人“践踏”,但他却总能若无其事地告诉我“做人要有骨气,要有尊严”。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立场告诉我的,又是在什么时候告诉我的。只记得每次说完,他总会勾起嘴角,扯出一丝微笑,那抹笑带着自嘲,带着苦涩,带着心酸,但更多是释然。后来的我每每想起这抹笑,心总会为之一颤。那抹笑虽不明媚,虽不倾城,但那抹笑却包含了人世间的沧桑,历经了生活挫折,最终在生活中释放,那抹笑在我心里是美的,是最美的。因为当那抹笑在他脸上绽开的那一刹那,好像有一束光探进我的心房。父亲往日的“漠不关心”明白了那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语,明白了往日他所做的一切。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顿时,心中一片暖意。
现在我才知道父亲是一个优秀的斗士。
自从那天后,我对他的态度改变了,记得之前每次他送礼时我只是别过脸不去看他,我认为他在讨好别人,很丢脸,那一刻其实并不想承认他是我的父亲。而现在,当他再一次向别人送礼时,我发现原来他很伟大,虽然他此时的行为并不是他想做的,但之所以这么做是迫于生活的压力,是为了我们。即使自己卑微到尘埃里,也要让我们过上好的生活。
他从不在外人面前诉苦,我也曾感叹过他内心的强大。不过想来,他的故事好像只在清晨才会被他手里的烟听见。他的烟瘾很大,是因为他的承担的太多,也太重,他的故事是烟用很久也听不完的。我作为压在他肩上的重担之一,多么庆幸发现了他的不堪的一面。其实,他一直是一个很不错的父亲,而我,幸运地成为他的女儿。
后来,我很少再看到那一抹沧桑的笑,但只此一次,我便记在脑中,每当想起,总显得那样耀眼,耀眼的笑容照进了我的眼里,成了我最美心头一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