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
夜幕降临,整片天空似一张被墨水渗透了的宣纸,视线眺望到的地方,都被蔓延的黑笼罩了。一轮皎洁的月亮突兀地挂在天上,连零碎的星光都看不到,它显得召引孤立无援。
孤独,似潮水一般涌上了心头。最近几个月时间,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好像我也渐渐习惯了这种一个人的生活,即使我还不够自立。“叮叮叮”客厅的座机响了,整个客厅都回落着吵闹的电话铃。我入下手中的笔,快步走到座机前,显示屏上赫然是我妈的电话。“喂,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我习惯性的问候好像让她有点不快。“你这话说的,没事就不可以打电话吗?”“有事快点说,我作业写一半呢。”“你……你最近考试者得怎么样?”“我们最近没有考试。”“哦,对,你看我这记性,那……你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吗?”“没有。”“生活方面……呢?”“也没有。”我冷冷地回答让她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可以想象得到,好在电话机前抓耳挠腮想努力找到共同话题的样子。
“呃……”“没事的话,我要挂了。”“等,等一下,你爸说他要跟你聊几句。”电话那头传来催促的声音,接着是几声喘气,“呃,你最近在新学校待得还习惯吗?和同学相处得好吗?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和我分享一下吗?”听得出来,他在努力寻找可谈的话题。“过得挺好,和同学相处得……也还好吧,感觉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大家对我都挺好,姑姑姑丈对我也很包容,生活什么的都还行,用不着你们操心了……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的话,我要去写作业了。”听到我又想挂电话,他们有点着急起来。“先等等,再过两个月暑假了,你要来上海玩吗,小林他们也要回来玩。”“他们毕业班了,中考完当然可以自在地玩,我们不一样,我们初二会考完还有中考等着我们,学习重担还有我们好受的……”“所以,你是不来吗?”“应该是没时间去……”“哦……好吧,你好好学习吧,我们就打扰耽误你的时间了,拜拜。”“拜拜。”“滴滴滴”电话那头几声挂断的提示音后,一切都又回归宁静,不知为什么,本因重重舒一口气,但心中的寂廖似乎又添了几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放在桌上的老人机滴的一声亮了屏。我怀着好奇打开了手机,是一条占了两页的短信:
今天晚上给你打了一通电话,却感觉你是那么陌生,才过了几个月,你好像陌生到让我不记得了你原先的样子,爸妈在上海,你在老家,姑姑她最近也因为事情而很长一段时间不回家,你肯定很孤独吧?但是我们不在你身边,不能当面和你讲话,没法给到你的关爱,真的很抱歉。我从那天分别的时候看到你头也不回地去上学了,我就知道你已经不怎么需要我们了……要活得开心,学习别那么大压力,有什么困难,被别人欺负一定要跟我们讲,没钱不要顾着面子不敢来要钱,有空要多回去看看爷爷奶奶,一定一定要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向来“铁石心肠”的我看着这条短信,读着读着眼泪不觉得悄悄淌下来。我知道这里有我,并且不只有我了,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人在挂念着我。
天上的那轮月亮好像比之前亮了几分,是有人在呼唤我吗?
这个夜晚,这通电话,这条短信,对我来说是无价的,我将永远把他们珍藏在心底最重要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