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一个白色的泡泡破裂后,我坐在书桌旁,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笔,对书本上这题目应该怎样做,丝毫没有思路。
呼……14岁了呢。
这个时候的我,脑子里每天会涌出一千个古怪念头,上学路上担心地球爆炸,提心吊胆关注着北极冰川融化,为鼻尖上的一颗小痘痘可能癌变而心惊肉跳,跟大人顶嘴,和同学抬扛,与朋友翻脸,固执任性,莽撞冒失,多愁善感,疑神疑鬼,用我妈的话来说,我现在“易燃易爆炸”。
而现在,与我“摩擦”次数最多的人,是我妈妈。
每天早上,她以她的“河东狮吼”喊我起床,放学后,她会接我回家,然后将我定在书桌前,自己则像陀螺一样旋转着,做家务,准备晚餐。不许玩手机,不许发呆,做作业要快,别浪费时间,似乎就连我上厕所,她也得掐着表。
一到周末,补习班、作业,各种各样的考卷,然后让我筛选,解析,整理答案,弄得我两眼发昏,头脑发胀。
甚至我认为她帮我报那么贵的补习班是因为虚荣;认为她只关心我的成绩,不关心我本身;认为她太过严厉……
当我向爸爸倾诉这一切时,爸爸只是微笑着看着我:“你去陪你妈买次菜吧!”
买次菜?我十分疑惑,却还是答应了。
一大清早,我就挎着篮子陪着妈妈买菜去了。
刚到菜市场门前,我就打起了“退堂鼓”,市场里人潮涌动,嘈杂、凌乱,甚至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鱼腥味。我看向妈妈,明明有洁癖的她,此时却淡定自若地走了进去,我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妈妈走向了一个卖西红柿的店面。
“老板,西红柿多少钱一斤?”
“3块钱。”
妈妈微微皱了皱眉头,“老板,2。5一斤吧。”
“不行,这是统一价了。”
“哎!都是老顾客了!这点小钱就算了吧!”
“真不行……”
……
我就愣愣地站在那儿,看着妈妈固执地砍着价,为的却是那几块钱的西红柿。
虚荣吗?我突然就动摇了。
从西红柿店里出来,我问妈妈:“接下来去哪?”
“去卖土豆的店。”
我抱怨到:“又吃土豆啊!”
妈妈微微怔了怔,随即失神地笑了笑:“那去买其它的吧!”
她转过身,眼中闪过刹那间的落寞,我在她后面走了良久,她突然转头对我说:“你以前说过,你最喜欢吃我烧的土豆。”
一直跟在后面的我微微一怔,抬头看向妈妈。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只要我说哪样菜好吃,妈妈就会不厌其烦地烧那道菜,直到我厌烦了为止。其实,她只是想把你觉得好的都给你,全都给你,爱得不知所措了而已。
我望向妈妈的背影,此时的她显得有些瘦小。不知何时起,她的头上多了几缕白发;她的手不再细嫩润滑;她的眼角旁有了几道皱纹,不知何时起,那个将我护在背后,那个每天晚上陪我做作业,那个每天下班回来还要准备餐食,那个看起来似乎永远也不会疲惫的女“超人”,似乎老了。
我走到妈妈身旁,轻轻抱住了她。
妈妈有些惊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妈妈,我爱你。”
真的好爱你。
回想起我的种种行为、言语,我真的后悔了,我不该任性,不该莽撞,以后不能再惹妈妈生气了,因为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
尾记:
你陪我长大,
我陪你变老。
——献给最美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