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一节语文课上,班主任陈老师用一个善意的谎言挽救了我的青春,让我意识到,原来谎言也很美。
陈老师戴着一副方形眼镜,能说会道,从容优雅,总能用语言描绘出让人身临其境的画面,大家的情感总是能跟着她起起落落。但她有一个缺点,就是管学生太严,尤其男女同学不能有亲密的迹象。用她的原话就是说:“豆大点儿的娃,就应该好好读书。”
人生总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风平浪静,一颗种子,不经意间荡漾起了千层涟漪。
一天课上,陈老师正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课。突然,她的眼睛一斜,停下讲课,快步朝我走来。“拿出来”清脆的女声在我耳畔响起。我愣了愣,满脸通红,脸上装作天真无知,手上却快速地将刚从同桌手里接过的纸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本以为她应该没看到,正准备松一口气,却瞧见她弯下腰,捡起纸团,转身向大家展示,说:“这是我们语文课代表的同桌给她的纸条。”而我,就是她口中的语文课代表。而我的同桌,是一个干净清爽的男孩子,唇红齿白,雪白的皮肤吹弹可破,微微一笑,便能让人沉溺其中。
话音刚落,班上的起哄声像掀翻了天,她说,最近总有同学反应我和他走得近,但是她始终不信,不料,今天抓了个正着。她笑盈盈地转过头,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启唇道:“我以前说过,这样的纸条要怎么办?”同学们大声应和:“读!读!读!”我都不敢用手触碰我的脸,不用想一定是烫人的温度。我也不敢用眼睛直视老师,不用想,接下来的场景一定让我很难堪。
只见她瞪大了眼睛,眉毛一挑,不说话。同学们以为是内容太过难于启齿,她不想读,引起了同学们更多的起哄声。她终于字正腔圆地开口了:“同桌,你的语文一直很好,能不能教教我,我想考重点高中。”
她读完,故作失望地说:“你们别瞎起哄了,想多了!别把同学关系想得太复杂了。”全班都没讲话。接着她用抱歉的语气向我和他道了歉,并当场预言我和他都能考上重点高中,然后,她细心地将纸条兜进口袋。同学们纷纷送上掌声,我和他的脸在一片掌声中愈加的红艳。
毕业前一天,陈老师将纸条还给了我,纸条前面写着:“同桌,我很喜欢你,你呢?”我睫毛轻颤,脸颊慢慢染上殷红的酒色,心里惊讶的烟花绽放了一轮又一轮。而背面是她清秀的字:“芽儿只有茁壮成长,才能长成参天大树,开出迷人的硕果,否则只能早早地凋谢。我相信,我的学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那时我才明白,老师是怎样小心地保护了一个女孩儿自尊心。老师的一片善意也让我明白,原来谎言也能如此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