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懵懵懂懂开始记事,您在我心中唯一可以认出的特征,便只是——矮。
爸爸曾指着人群,问我:“认得出哪个是您妈妈吗?”我举起稚嫩的小手,清脆地说:“最小的那个!”接下来,便是父亲的开怀大笑。
因为还小,比较粘着父亲,您也挺忙的。每次开家长会,都是父亲去。不知何时,爸爸开玩笑地说:“我都不想去了,叫您妈去一趟。”我顿时就不乐意了,嘟起嘴说:“不要!不要!爸爸去。”您也就笑笑说:“您爸去吧,我没什么经验。”后来,您问我:“您怕,我去给您丢脸对不?”脸上带着的是我都能看出的强颜欢笑,我直接呆住了。当时,鼻子一酸,我低头,不言语。我偷偷地进了房间,很无助,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但我不得不面对现实,母亲读的书确实不多。那天,我哭了。
渐渐长大,那事也不提了。不知道在哪看了一篇文章,关于父母,真的,看得我特别难受!为什么,我会这样啊?我开始自我嘲讽,她的眉间,不知何时又多了几道岁月的痕迹,她那头润滑如丝的秀发,不知何时泛起了白霜。于是我便开始弥补我所认为可能已经失去的某样东西,但我又发现,您对我的爱,不顾一切!
那次我磕破了头,您是不顾一切,直接从车上跳下来跑向我,您有多傻啊!到医院检查,伤得最重的不是我,而是您了,还逞强照顾我。结果,您被爸爸说了一顿了吧,我也是直摇头,您比我还傻。不过,好像有什么暖暖的东西,充满了我的整个冬天。
您对我没什么要求,只希望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在我开始飘飘然时,指点我,把我拉回现实,给我指明一条路。不知何时,这样的方式,让我开始在乎我的一切,就像我考差了,我会很难受。跟您说,您会摸摸我的头:“没事儿,下次加油!”或者我尽力了,却没有像意料之中那么好,您所说的是:“不要想太多,尽力就好。”有人说,这是毒鸡汤。我并不认为,因为我会自己上进,您和我说的,对我来说,会是我的动力。因为,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更优秀,而您,只是不想给我太大压力罢了。
后来,有人和我说,您和您妈妈关系好好哦,打个电话一直都是带笑的。我也就笑笑,不否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您关系越来越好,就像挚友般,没有年龄的沟壑,是因为您成老顽童了,还是我太成熟?
很多事情,我都会和您讲,您也会默默地倾听,并会从我的角度和我谈话,开玩笑。虽然有时候比较老古董,我会偶尔开玩笑说:“您这是封建思想。”然后和您解释我的想法。您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您会尽量按照我的去想,但如果您还是不认同,我也会去反思,去改正,做到更好。
我觉得您真的,嗯,是个老顽童,在我不开心的时候,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皱着眉头,有些嫌弃地说:“你怎么这么矮啊?”听着我一脸懵,我就会说:“还不是像您啊。”您会幸灾乐祸,“谁叫您要像我啊!”我只无奈地笑,每当这个时候,您便会带我出去溜,问我干嘛不开心,会为我分忧,会惹我开心。我也知道,您希望您女儿的一生,会是开心快乐的。
或许,在夕阳下,并肩的我们并不美。或许,您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但至少,有您相伴,我心怡然。
您是我成长路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这样,就很美好……
您愿用您一生的辛劳,换我一生的幸福笑颜。
我愿用我余生的时光,换您余生的笑颜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