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总是急匆匆的,穿梭在学校与这个不同寻常的工作中。
每一天清晨步入校园,他的身影总会如约而至,那似乎并不强壮的身体却总让你心生害怕,而他左右不协调的肩膀却又在落差中找到了他黯淡的眼神,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不论你想伪装什么似乎在这双严肃却又慈爱的眼神下暴露无疑。或许并不是害怕,或许不敢面对的是真实的自己。远远的,那个背影尽管不宽大,却让你想依靠,当你真正离他很近的时候,才会发现他的情感也如水晶般透明,喜怒哀乐只要望见他就会什么都明了了。
课堂上的他那看似黯淡的眼睛里发出了敏锐的光,说到兴致处时他便会像一个演说家一样猛地将手扬起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在指挥者千军万马,他总是急于将那圆滚滚的肚子里的知识传授给我们,便会皱起眉头用食指笃定在黑板的粉笔字上,他那沾满粉笔的双手慷慨激昂地带领着我们在时空中穿梭,我们便会在杜甫“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中激情荡漾,在“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中壮志难酬,在“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中豪情万丈,你会油然而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志气。
然而当他回想起年迈过世的父母时,他心中的情便瞬间融化成细腻的人,他的脚步很轻柔似乎又注入了全身的力气,你脸上的激情化成了丝丝的忧伤,我呆呆看着他,是他让我第一次感受到那略感的孤独,就连那吹过他眉角的风都不能抚平他微皱的眉头,在他的面前我们似乎都变成透明的,但他却不知在无数双眼睛下这个饱经风霜的男人何尝不会多愁善感地落泪,哪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就如朱自清所写“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我们似乎也在他晶莹泪光中看到了同样的背影,充满了寂寞与不能诉说的伤痛!”
急匆匆地,他又抱着破旧的语文书离开了,在他的脚步声中我们多想抓住他远逝的步伐,就像抓住阳光抓住灿烂的美好一般永远的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