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储物柜的最深处,有一个檀木的盒子,盒子里有一只白色针管静静地躺着。
不知何时起,那只针管的刻度线已经模糊。用手一摸,还能带下一点白色颜料,可它被保存的很好,除了年轻时受的伤便再无伤痕。因为奶奶每天都会拿出来,看着它。嘴角带着微笑,慢慢的拿手轻轻地擦拭,就像对待宝贝一样。
六岁那年,我第一次提出要当医生。爷爷笑的灿烂,不仅是因为我有了梦想,更是因为他是一名老党员,心系家国,想要为祖国做贡献。我从小在他的熏陶下,也逐渐养成家里那辈辈传承的意识。爷爷说“要有知识才能报效祖国”,于是他从小教我识字、写字。笔上蘸墨,草草几笔,那便是我的名字。爷爷的字很好看,圆滑而不失锋芒,优柔而不失韧劲。记得我第一次一撇一捺地写出自己的名字,爷爷奖励给我一个针筒。墨在纸上晕染开,模糊一片,那是我对梦想的第一次接触。
八岁那年,我医治了一只“小熊”。那是妈妈送我的生日礼物,一直被我视若珍宝。可当我有一天回家,却看见它被开膛破肚地扔在地上,棉花四处都是。我颤抖的拿起它,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心脏的“砰砰”声和时钟的“滴答”声。我轻轻碰了碰它的肚子,仰起头努力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却抑制不住喉咙里“呜呜”的呜咽声。妈妈不在家。我看着那只小熊,哭丧着脸,向我哭诉着它的痛苦。我决定救他,就像是医生那样。
把小熊放在床上,将银针和镊子放在热水里消毒,再取出来。手上倏然多了许多许多的水泡,疼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止不住的往外冲。我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尽力将棉花捡回来,再用镊子送回小熊体内,将银针穿上线开始缝合伤口,可怎么缝也缝不上。却也只好将眼泪生生憋回去,继续缝合。最后我将两端的线头在小熊中间打了个蝴蝶结,虽然小熊还漏着一点棉花,但是我听到它笑着对我说谢谢。最后拿起我的针筒,给它打了个针,才展露出笑容。那歪歪扭扭的针线和充满伤口的手,拿水冲洗一下的那冰冷的疼痛,是我对梦想的第一次认识。
十二岁那年,我害死了一只小狗。那只被我包扎过的小狗死了。得知这个消息时,我浑身的血液凝固了,整个世界也停了几拍。“听说是伤口感染。”“昂,那个医生真不负责吭”我知道母亲只是无心之言,可却被我这“有心之人”听去。那一瞬间,满世界似乎都对我谩骂。我哭着破门而出,直到傍晚才被找回来。那只白色针筒也被我丢弃在一旁,我再也没提过我的梦想。以前治好的那只小熊被我扔在了阳台的杂物堆里,尽是灰尘,却还是笑着看着我。我知道,它在嘲笑。我感到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从身体里飞走了,只剩下一个无法填补的缺口。直到三年后,我才明白,或许当时飞走的是被吓坏了的梦想。(交代不明,文意前后不够贯通)
三年来,无论谁劝我都不管用,我始终没有看那个针筒和小熊一眼。这期间我换了无数个梦想,甚至已经决定好要当一名警察,除暴安良。可当跟同学玩快问快答时,问到梦想,脱口而出的却是医生。我颤颤巍巍的抚上我的嘴唇,感觉当时说话的不是我的喉咙,不是我的声带而是我的心。我知道,我的梦想始终都在,心底深处,只是我不愿走近它。我将小熊捡了回来,轻弹它身上的灰,就像是在开始一样。心里的空缺补回来了,似乎经过了风雨的洗礼,它更加强大了。
正值青春年华的我们,不由得年少轻狂,总会在某处绊倒,经历某些坎坷。“昙花一现仍需一年守恒”,经历了风雨终见彩虹,带着那股不服输的劲,冲向梦想的前方,迎来属于你的满径花香。
我将小熊重新摆在了床头,它笑吟吟地看着我,笑出了风雨,笑出了彩虹,笑出了一个孩子如锦繁花的光明前程。(公众号:平静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