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仅仅是听到我们的言语吗?
曾在某座山上的民宿小住过三天,四川的山俊秀得很,荫荫草木,混着湿润的气息,山中偶有云雾。夏日炎炎骄阳被隔在绿树浓荫之外,余一地清凉与畅意。
只记得那时早上是让钟声唤起。民宿离峨眉金顶近,总有固定的时刻响起古朴的钟声,一下一下地压过来,几乎整座山脉都浸透了宏大的钟声。偶尔山风徐来,吹动苍翠的叶子。“哗哗”声许是大叶的树,细微的作响,必定是竹叶摩擦,风吹林动,那声音也如树影般影影绰绰,散了一地青石板路。蝉在山中也不少,初夏,某个角落里常传来一声又一声“知了·”,若是某段时间听不到,必定是有人嫌蝉声聒噪,不知用什么方法粘了去。有点儿可惜,那几声“知了~”方是给幽寂的山中添了几分生动。
沿着山路走,能清楚地听到一下一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重些了,是石板错落不均;轻些了,或是滑滑的青苔柔软了脚步声。常能看到僧侣三步一停的磕头往金顶方向走去,他们背着帐篷行囊,再朴素点就拿床被子,步履沉重的拾级而上。他们行走的稳健,唯有拜下去一声“咚”的响,让人有些敬畏了,敬畏于他们行走的信仰。遇上这些人,他们大多不理人。印象深的是一为念着梵文磕头的小师傅,发现前面有人给他扫开落叶时,报以了深深一礼并一句经文。我猜定是美好的祝愿吧?
峨眉上猴群多,清早,晌午常有它们的嬉闹声,一个跳到另一棵树上,一个扔了几个果子,声音听起来有趣,是它们的盛宴吧?
峨眉的猴子过得恣意,这些会抢行人包与眼镜的,是些个受保护者,它们的声音又似总是快乐的。
自那以后,我闲时也倾听过别的声音。
倾听浪涛拍岸,倾听海鸥来去,倾听崂山里一眼泉、一条溪的淙淙声,听早晚的风声,路过教堂听听里面的赞美诗,不尽然真有雅趣,权当爱好感受感受闹中取静也是好的。
倾听,真的是听言语吗?
我想不然。
花开花落无声,但有清晰的表现,有些吵闹喧嚣的,又是匆匆而过。应是声声入耳吧。没有两种声音是一样的,没有哪种音调是可忽略的。
倾听是什么,听所能听到的。声能传意。
倾听入我们耳中的声音,听万物有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