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故乡是一年回去一两次、或者两三次的地方,清明、中秋、和春节,我会跟着父母回故乡。
所以,故乡更多的是爷爷宠溺的样子和奶奶的饭菜了。
儿时很贪玩,偶尔到了乡下更是觉得新鲜,不多会儿就和院子里的大黄、大公鸡混熟了,和庄子里各家的看门狗也混熟了。一群娃和一群狗疯跑在一起,往往太阳西落,奶奶呼喊、爷爷找出门来,才不情愿地归家。
穿梭过一家家的院落,总会抬眼寻找自家的屋顶,看见熟悉的炊烟袅袅升起,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寻思,奶奶今天又会做些什么好吃的。
一进院子就听见灶房里奶奶炒菜油滴翻滚的“呲啦”声,还有扑鼻的饭菜香,便直钻进灶房。奶奶看见晚归的我,手中翻转着菜勺,顺嘴数落两句:又玩疯了,天黑也不着家!
我吐了吐舌头,一声不吭站在灶边,眼睛巴巴的望着奶奶的大炒锅,里面是我最爱吃的大白菜烧牛肉!奶奶抄着勺,牛肉焖到八分熟,向锅中倒入大白菜,不停翻转着,香气四溢。等得迫不急待了。奶奶看着锅里的菜炒熟了,用锅铲铲起来一块牛肉,吹吹凉,转身塞进我嘴里,满嘴就是浓浓的香味,晚饭又要添饭吃撑了。
乡村的夜晚很安静,有月亮的话,整个小院都笼在淡淡的月色中。树的隙缝间零碎了一地的月光,嵌着青苔的砖缝里蟋蟀唧唧鸣唱,大黄趴在院角,听见什么动静就会警觉站起,汪汪吠上几声,引得一庄子的狗都吠叫起来,遭到爷爷训斥一句,委屈地趴下,喉咙里发出轻轻咕噜声,我会走过去挠挠它的头,安慰安慰它。
现在,再回故乡,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故乡还是老样子,可是当年一起奔跑的孩子们都长大了,不再疯跑,再见到,彼此都有些腼腆陌生;大黄似乎也长大了,也不再疯跑,我站在院子里,它会静静趴在我的身边。
在季节年轮的流转中,故乡总是悠长温馨的记忆,是一幅诗意画卷。我知道在时间的流逝中它会慢慢褪去颜色,成为淡淡的缥缈的从前记忆;但我也知道,它是光阴笙歌中的一缕不消散的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