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的殿堂中,透明的地板上,沉重霞冠的点缀下,婀娜多姿的步伐忽隐忽现。窈窕淑女,自信优雅,而令她坚持下来的是一种不可捉摸的声音,极远而又极近……
望着电视里,女主角从屏风后缓缓走出,身着青衫,青丝墨染,手着折扇,时而合起,时而绽放,如同走游龙会的丹青。手中墨绿渲染的折扇如轻巧灵妙的琴弦,一折、一滑、一甩、一合、一拧如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令我深深的爱上了舞蹈,从小就心怀仙女下凡云中炫舞之梦。
因此,小巧懵懂的我就开启了我的舞蹈生涯,殊不知,我的噩梦开始了。由于我学习的是中国舞,所以压肩,下叉,下腰,踢腿等都是最基本的功底。却就是这简单的基本功都压得我无法喘息。我是一个彪悍,不温柔的小女孩,所以我的腰比同龄的小朋友都硬,老师就经常单独指导我。就在我压肩时,我终于不争气留下了眼泪,老师就如同狮子般浑身使不完的劲压着一个豆芽大小的我,“嘎---嘎嘣——嘎嘣”的声音如骤雨般袭来,接着连绵不断,这声音好似咆哮着不满,又好似狂叫着痛楚,在根根肋骨间肆无忌惮地乱撞跳跃,声响从肋骨踊跃下来,直冲心房,变成了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它先淹没了心房,而后又压制住喉咙,所达之处皆是痛苦。于是,我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让这个撕扯声变得优雅,轻巧。
一个月后,我的骨头柔软许多,压肩时的撕扯声小了些许,而再次迎来的是下叉。由于每天的锻炼,身体都柔软的像海绵一样。可当老师坐在我瘦小,纤细的小腿上时,汗珠一滴一滴,啪嗒啪嗒的落下,“嘎--嘎嘣--嘎嘣”那个魔音又现世了。这个声音极远而又极近,像秋雨沙沙划过脸颊;像多彩的麋鹿乱撞;像山泉在呜咽;像盘旋高空的鸟儿,一切的一切都揉进了秋日的日光里。腿依旧没有被压下去,却瑟缩了,离地面越来越近。第二日,骨头依旧发出一声长叫“嘎嘣--嘎嘣”,那声音带着几丝隐忍和坚毅,盘旋在舞蹈室里,撞击在坚硬的墙壁上,捶打着地面,翻滚着浓稠的日光,有一种想要冲破一切,挣脱牢笼获得解放的穿透力,又有一种道不出压抑着捆绑着的挫败和绝望。它一直在不经意间激励着我,我要战胜它,要成为最优秀的舞蹈者。
年复一年,这个魔音终于随着时间的变迁减淡了。虽然它依旧陪伴着我,却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如今的我在微风中,在舞台上,在殿堂里欢快自信地旋转着,踮起脚尖好似拥有了全世界,那不可捉摸的声音抚摸着我,安慰着我,鼓舞着我,又好似一阵扑鼻的芳香,丝缕划过,花香四溢,清香馥郁;似绽放的烟火,一炮响来,万紫千红,火树银花。
那朦胧的背影,在灯光下婆娑起舞,像花丛中的翩翩舞蝶,伴着萦绕耳边的声音,美不可言,待你破茧成蝶,可否一同起舞?(公众号:平静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