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倚季节的转角,在时光深红浅绿的描摹中,暖意如蝶,翩跹过耳。默默的坚守,奉献之美,氤氲其中。
天热之际,树木耷拉着,已无力反抗热的淫威。去往车站坐车的路上,我看见司机正将一堆重物依次整齐地摆在了后备箱里。司机汗流浃背,身上背着他一惯背的包,忙活好了,便忙将后备箱关上。旁边的老奶奶抱着歉意,急忙说道:“哎呀,这下都让你忙活了,天这般热,我就不该带这么多东西。”司机半开玩笑,“那不行啊,我力气没处使呀。”随后是两人互相附和的笑声,如同一隅紫铃,绽放在了时间的罅隙里,充盈而又美好。
“妹妹,又要坐车呀,来,上车。”司机曾与我打过几番照面,自是关系不错。我笑着答应,看着他脸上淌过的汗珠,心中莫名多了几分熨帖。上车后,司机打开了空调,在驾驶座上喘了几口粗气后,便与后排的我聊了起来。也许是为了更有趣,他捏着声音,问我:“每周都回家,一小时车程,熬得住吗?”“现在还好,偶尔会晕车。”我用一种历经沧桑的语气回答,表达了对过往经历的无奈。他转过头来,冲我笑,有着十月荷花轻拍船舷的微妙,亦有细雨里梨花簌簌飘落的悲怜。他说:“读书很累,你要坚持,坐车回家也很累,但是没有办法,总有熬出头的一天。”
我猛然怔住了,温暖蜿蜒过心的小径,似一粒石子投入心间,那样笃定的声响。他仅仅是一位司机,名不见经传,却对我说出了蕴味无穷的几句话。想起了他汗水直流搬重物的情景,我在思索:有人朴实无华,却奉献着自己的力量。沉默了一两分钟,他娓娓道来了自己的家庭,他说,他们家的孩子以前不肯读书,不让人省心,我要养成好习惯,不能像他们家孩子一样。我稍稍被触动,用抑在喉咙里的声音,应了一声“嗯”。我知道,这声音只有我听见,也只有我能去实现。他继而用诙谐的语调说:“坐车的时候,橘子和橄榄用处可大了,头晕不怕,闻闻橘子皮的气味儿,或嚼嚼几颗橄榄就会缓解,下次学聪明一点儿。”“好,我一定。”
时间如细沙,总是在轻言细语中悄然滑落,很快,我到达了下车地点,司机友好的下车替我开了门,并向我指了指:“瞧,你奶奶在那等呢。”我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奶奶朝我挥了挥手。我感谢了司机便跑走了。
回头望了望,车子慢慢地淡出了我的视野,司机在赶着下一趟车程呢。我心有疑惑,为何他能在这平凡的岗位上一直保持那一份热情与真诚?我忆起司机的笑,它似一首短诗,谴倦如梦,既书写自己,也书写他人,遥寄那奉献的夏至。我霎时明白了。
如果田舍旁的稻花曾经纾解我,那是平野人家与庄家人让它们如此;如果深山的松涛曾经宽慰我的心,那是小桥流水与山的胸襟让他们如此;如果“也学牡丹开”的莲花曾经豁然我的心,那是默默坚守的奉献之美让他们如此。
拈一颗素心,蘸一剪闲云,愿奉献成为人生枝头独到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