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随着踏板一起一伏。
家里的衣物若需什么拆拆补补,那器械声便传出来了。我坐在那,看着,听着。奶奶熟练地操作,只需一会,那衣物上或许填上个补丁,或许又添上个袖子。
这缝纫机通身黑中点着一丝黄,尾部生着锈的轮子靠一根细皮带与踏板连接,踩起来咯咯作响。那针便随着轮子在布上缝出一列牢固的线。
曾经被它深深地吸引,好奇于那齿轮是如何转动的。它那时对我就如一个未知的世界般神秘,有太多东西不被我了解。那时看来,冰冷的金属也充满了魅力。
这也曾是我的书桌,书写时总忍不住玩弄它。同时,思绪便与轮子一同甩向了别处。齿轮之间的摩擦虽刺耳,但那锐角也渐渐磨平了。
以前观察它总没有腻烦的时候,原本想拆开一看的,但终究没有实现。如此,就只能从外部摸索。这时,总要踩那踏板,观察它如何转动,那随之而来的声音也渐渐在我心里的一张纸唱片上刻出了深浅。
四年前,它也跟着移进了新居,偶然还会看见它在奶奶的手中熟悉地转动。我仍会去听,去看。那些碎布又在一阵阵响声下填进一件件衣物。
缝纫机与它的声音承载了我儿时的好奇、探索心。时光推移,但对未知的渴望却未改变。获取新事物时,那架缝纫机似乎又真切地转动了起来,陈旧的响声也随之传出。
它现在已无法再缝补衣服了,因为那丝线无法固定,那一针一针连成的线也不再直了。自它损坏后,使用的机会少了,修理它的任务也就搁置了。它不劳作时,虽多了几丝安静,但总觉得不熟悉。
只是,那响声现在似乎机器般轰鸣,更加难以忘却,那探索之心也愈坚定。
缝纫机咯吱地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