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认为春节无趣,20XX至20XX年的那年春节更是我过得最无意义的一个春节。虽说第一次留在自己家里过节,但那毫无团圆气息的家更显得空荡得可怕。以往春节,我并不是这样过的。
每年春节,按道理母亲和我应到父亲的老家,也就是爷爷奶奶家过节。届时各个家在外工作的,不常来的人都来了,小村一下添了不少人口。由于在老家没有网络,也无伙伴的条件下,我都过得十分无聊,春节也常使我觉得“不过如此”,“无甚特殊”,虽然我很想否认我心里的感觉,但毕竟事实如此。
直至2012-2013年的那个春节,我才真正明白无趣的“寒”意,使我遍体生寒。
当时是父母的朋友打电话前来邀请,道明搬家第一年的春节都需要在本家过,谓之“压宅”,母亲想着可行,我不可置否。于是,两个同在此年搬新家的家庭凑在一起,过过春节,我也就随着去了。
那户家庭的房子比我家敞亮许多,乡下爷爷奶奶家的砖瓦房更是无法比较,低檐瓦哪来的这般光辉亮丽?我在心中默默叹了叹,便走了进去。到九点时,两家大人都在打麻将,我乏得很,又不好意思在别人家睡下,到客厅拿了杯水,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干净整洁,我却不仅想起乡下土房子的房顶,每年春节我都会在土炕上站起,欣喜地发现我离那房顶又比往年近了些——我又长高了,等到某一天我终于可以抬手触到那又脏又旧的房顶时,那幼稚的满足感更是无以言喻,那时的简单明了,也不会觉得在乡下过春节无趣。想到这儿,我低下头,等了会儿,就随父母回家继续“压宅”了。
父亲打开了电视看春晚,母亲仍然在忙活她的夜宵饺子,我觉得只有我最无所事事。回到自己的卧房,卧房大,家大,都空得可怕。我自有些嘲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往年这时你还跟一人或两个人挤在一张硬梆梆的土炕上,闷热的难受,而我现在坐在舒适的床边,却想到了亲人的体温,我不好的睡姿,也总是被他们不厌其烦地矫正。
我盖上被子,妄图抵挡那无趣而带来的寒意。没有打开电脑,我幻想着爷爷奶奶及父母围在我身边的温暖,也不觉得无趣了。我这才醒悟,原来无趣的是我自己,才会以为亲情无趣。每年的春节在外游子回归故乡的心情,以往的我怎能体会?我常道春节无趣,只因为眼中无“趣”,既而不懂得珍惜。每个节日所沉淀下来的情感都是最干净纯粹的,以物质的需求来衡量情感的价值,其实是最愚蠢和可恶不过的了。2012至2013年的这个春节,因亲人无从团聚,我即使衣着暖和亦遍体生寒,因亲人无从团聚,我即使眼中有“趣”——亦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