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五千年华夏,众诗人遗我以滔滔书卷、醇醇诗情。然以时代之迁,鲜有人乐于吟诗诵词。如任此下去,诗词之韵,恐没于世间。
以是,我于闲暇之时,每每致书以观,穷一人之力行于书山驿路。访驿站,发现诗之情思,发掘诗之意韵。
首站《诗经》
我读“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之时,顿感大悟。国风之音,谁言唯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爱幸,谁言仅是“所谓伊人,在水之涘”之朦胧哉?披阅《诗经》,我为战火所撼,为流离所悲。君不见,那杨柳依依之青,正如征夫花季年华;那雨雪霏霏之寒,必是归人心上之冰。乃痛,乃愁,乃于战争之厌,全是为离散亲人之无奈而兴叹者也。
观《诗经》,我掘出对安居之志,对战火之恶。
再站《楚辞》
翻书之声,化作亘古的风,吹于耳边:“路漫漫其修远矣”“哀民生之多艰”,其欲断欲连,绕梁之音者,是矣。屈子也,生为楚魂,死作楚灵。犹忆起,彼清寒之晨,君彳亍于江畔而彷徨于心原。呜呼哉,楚王之昏,张仪之挟,大臣之漠,百姓之苦,此污浊世间,岂能容三闾大夫乎?纵身一跃,竟成千古绝响,后皆静矣,汨罗仍不舍昼夜。曾有人斥屈原之懦弱,可谁能想一心报国之赤沦为囚,一身浩然之气玷于污也?孟子有云:“舍生而取义者也。”入世之梦,不过如此。
赏《楚辞》,我发现,生之所欲者义也。
三站《石头记》
《石头记》亦称《红楼梦》。纵读全书,我痴迷于黛玉葬花之美。春仲,花落一地。被宝玉所忘情,被花残所伤感,就兴寄出《葬花吟》一诗。“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也是,今花有人掩香丘,明人逝而谁葬之?细细情流于疏疏词间,吟出黛玉的惜花,诵出黛玉的凄愁,暗示一代美人的归宿。
捧读之,如品茗,我品出了黛玉善感的心扉。
推开书籍,暝暝书房,似有诗意幽微的香息。读诗,我掬起对远方的向往,但愿我能尽蝼蚁之力,为诗意的发掘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