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与我提起:人总是要仰望点什么?所以我,该仰望什么?能仰望什么?
我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罢了,我又需要仰望什么呢?没这个必要吧?
如同往常一般,把书包搪塞进抽屉大张的口中,再“砰”地合上桌板,动作冷漠而机械。旁座的女生兴奋地拍我的肩:“喂,喂。我和你说啊!我在追的那个明星,他要出新电影啦!男神哦,我要仰望他一辈子。”
闻言,我生生起了半身疙瘩,脸上却笑着道:“那太好了,恭喜恭喜。”“可不是嘛!”她正要接着说,另一个女生接过话头:“明明我男神更好。”于是,这两人吵了起来。我静静看了一会儿,暗自思索!仰望的话,我也该像她们这样吗?不知为何,我的胃有些不适。绝对不要这样的仰望,如果硬要,那我便不仰望!
我想知道我该仰望什么?我妈凶巴巴的,不问。想来,似乎也只有那位古筝老师了。那位年轻漂亮的老师永远是那么温柔的,她牵过我的手,引到弦上:“既然想不出,那就先练一会儿琴,顺其自然便好。”
乳白色的指甲在弦上拨过,没有曲谱,我便弹了高山流水。这首记得最全,感受最深。
古旷的琴音开始还有些不稳,随后从容起来。相比“流水”更爱“高山”这一段,琴音浑实,如同山在眼前。山过轮水,水声从开始小颗滚落至大片倾泻而下,心事全然散去。一曲终落。我想,若人总要仰望些什么,那我便仰望这个吧。
告别老师,从琴房窗口路过,听见了老师弹高山流水。蓦然想起所有故事的开始。小小的我从幼儿园回家,也是这般被琴声吸引,一听便再挪不开脚步了。这,是仰望吧?这种我苦苦思索的东西,其实早在不经意间被拥有了。只是我未曾察觉到那份深入血液了的仰望罢了。
真是幸运,我想仰望的那份古雅琴声原来从一开始,就在仰望。人总要仰望点什么,那我仰望那份古雅琴声,便足够了。
我放轻了脚步向前走去。我相信这份仰望是不会改变的,一如这从未停歇琴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