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讨厌母亲手指间的味道。
母亲今年50了,因种种原因,母亲常年从事着关于做饭的职业,手指尖也
因此常弥漫一股散不去的油烟味。我特别讨厌那种味道,因而常常疏远母亲。而在那一晚,我对母亲双手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我们间那个那份寒冷的亲情,竟也在不经意间升了温,加了速。
在我十四岁的那个冬天,全家人回老家过年。或许因为水土不服,我一到老家便开始上吐下泻,没有食;凌晨两三点,被病痛折磨了一整天的我,突然特别想吃学校门口边的拉面。但由于距离太远,只好作罢,母亲听我抱怨了许久后,关上手机,让我等等,接着径直走向厨房。
没过多久,母亲便端来了一碗面,味道与学校旁的那家极为相似,没过多久我便将一碗面吃的干干净净。母亲一边儿从我手中接过碗,一边儿和我主动聊起来。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这双手啊?这双手,其实是从你外婆那‘传’过来的。”我的好奇心立马被勾上来了,忙问道:“‘传?’手怎么‘传’?”
“你外婆在我十六七岁的时候身体就不太好了,于是给家人做饭的手和重担可不就“传”到我身上来了嘛!”母亲边笑边打趣自己道,“其实啊,我也特别讨厌灶台,但没办法啊,现在看来倒也挺好的,不是么?我随手查的菜谱,跟你想吃的味道是不是差不多了?”母亲笑着说完,便端着空碗走向厨房了。
我突然恍了神,想起了母亲刚才认真查看菜谱的模样,心中一股不知名的热流突然加了速,恍惚之中,我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母亲在她那曾经厌恶过的灶台上忙碌,在一片氤氲之中,似乎那个身影与母亲如今的身影渐渐重合。
提起在一旁笑着帮忙的外婆,我似乎看到了独属于两代人的一份情结,那是一份沉重而又温暖的情节。上一代人把手中的家务郑重地交给了下一代,在两代人的忙碌身影中,那缕我曾经厌恶无比的油烟,悄无声息溜出了窗外。构出了最美丽的人间烟火。而那份寒冷的亲情,也在那缕缕温柔的炊烟中,融化了冰,加上了速度。“妈!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