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今昔异,造化拨弄,谱就了多少曲刻骨铭心的错过?轻狂了多少道地老天荒的盟誓?真情挚谊无私无存地倾落、涌泻,奈何付诸东流,定格于命数,禁锢于往昔。轻颦浅笑,丝缕清愁仿佛在融化,仿佛在凝结,就此往复回环,惟余晶体——“来不及”。
外公是我垂髫之际最亲近的玩伴,彼此非亲密即关切,非嬉闹即逗弄。常常促膝长谈,谈古论今,谈文论理,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从生活点滴谈到江湖险恶,从为人处事谈到经历累累……灯火通明是我们最享受的惬意,最眷恋的依偎,直到以后的以后,您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您的眼角留有清风步履,您的气息已存冰霜的影廓。我的稚嫩与懵懂悄然磨蚀,我的轻盈之心亦承担了超额的负荷,我的无忧童年与梦中睡去,随您远去,直至天际的北极星。千万感慨,千万痛楚,镀于我的双眸,漾于我的泪框。
您可想,您还未抵达桂林的憧憬,兑现昔日承诺,不是吗?您可想,你还未欣赏我的大学文凭,了却夙愿之盼,不是吗?您可想,您还未享子孙承欢膝下之福,哪怕一朝一夕享于天伦,不是吗?
走得如此匆忙的您,使祖孙你我过早的天各一方,阴阳两隔,于心何忍,“爱”般字眼都未尝说与您,仅剩黄昏的记忆感念与悔恨内疚的永恒。
珊,是我豆蔻之年最贴心的知己,我们之间的“伯牙子期”之谊如火般炽热,如钢般坚韧,无坚不摧,无懈可击,众人羡煞。学习上,一切枯燥与乏味皆在我们会心相视一笑中化为云淡风轻;生活中,一切困窘与纠结在我们巧合心照不宣中交汇一处;闲暇里,一切轻松与放纵全在我们潜意识地形影不离中过得充实难忘……珊,我们一同走过数载春秋,数个日夜,彼此默默陪伴且无时无刻不传达着你我关切的眼神如秋波缱倦,阵阵涟漪微漾于心湖也因此习以为常。直到以后的以后,我们不再共憩于同一树荫下;阳光不再透过树的枝桠间隙同斑驳与你我双颊;你亦不再静静投影于我的轮廓,而是以雪霜之气息出席我的回忆。
你可知,我偷偷为你采拮的梨花早已枯萎不及赠与你?你可知,我们被世俗抛弃,你我未来恐未萌芽便已画上句点?你可知,你我青春尚未熟落便已生疏了寒暄?
离得如此突兀的你,让我不知所措,让我盘桓于昔日,让我回归了茕茕孑立,踽踽独行的状态。仅剩无尽哀婉与遗憾化作尘埃奖“梨花”的殘瓣埋葬。
物是人非,怎好奢盼今昔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