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想起杜牧的绝句:“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这细腻而又婉约的情怀,寒山日远,曲径人家,旅行的美妙都在这途中了。
人生在世,岂能无情?而情感的历程是最让人念念不忘——渐息了的“昨夜星辰昨夜风”“隐入云中的“下西楼”的明月,断了翼翅的双飞的彩凤,失了心心相印的灵犀,冷了那杯馨香的春酒。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无限留恋,以致成就了永恒。人们常常会问能够引人无限遐想的究竟是一只尘湮土埋的木匣,还是木匣里魂牵梦系的甜蜜与温柔?“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解读李商隐的情怀,自会明白在李商隐的旧梦中有一段甜蜜的日子,如柔酥般一天一天的浸入骨中,化入心里,却已不记得最终是甜是酸,亦或是淡淡的清欢。结果已惘然一片。这一段情节恰恰美在过程。
人生之美,美在途中。
在人生事业的追求上同样令人难以忘怀的是自己的汗敲在地上而成的人生轨迹。居里夫人发现了镭,便在光环下使她有感而发的是可能却是那炼烧沥青的铁锅;陈景润摘下数学王国桂冠上的一颗明珠,但他不会忘记是自己脚下的几麻袋演算纸才是自己达到了人生的又一新的高度。我们也一样,在付出了万种艰辛之后,对于结果却已不再注目了,因为单就这一段过程就足以慰藉了。吸引我的也唯有它了——那途中的美丽。
这途中的美景来自路边也来自脚下。
黯淡了光道剑影,远去了鼓角筝鸣,我们已不在乎什么美丽的结局。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而真正凝铸成人生壮丽的确是那途中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