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下雪了!”“快看快看,好大的雪啊!”顺着声音,我把头伸出窗外,只见像棉絮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被撒落下来。一片雪花落到我的脸上,迅速融化成水,冰凉凉的。望着这白茫茫的一片,不同于同学的惊喜,我的心却异常烦躁。
伴随着第一场雪的到来,家里发生了两件大事。姐姐结婚且刚生了小孩,我们来不及高兴,父亲就住进了医院。医生说他得了脑血栓。母亲为此跑上跑下,累的直不起腰来。可她一句怨言也没有,只是频繁叹气,沉默了许多。以往家里的活都是父亲和母亲一起分担,如今只能母亲一个人扛了。
炊烟袅袅,暮色四合,我背着书包往家里走,一踏入家门,就发现父亲正躺在沙发上,他一脸疲惫,睡得不安稳。我蹑手蹑脚跑到厨房,母亲正在炒菜,烟云缭绕。“妈,我爸怎么回来了?”“他说待在医院太贵了,不如在家休养好。”母亲将一碗汤端给我,“去把这中药给你爸喝,喝完让他去床上睡去。”“好。”我魂不守舍地接过药,看着父亲喝完,他的背驼了,头发也稀稀零零,夹杂着白发,异常苍老,他缓慢往屋里走,我想他一定是累极了。
回到厨房,我问母亲:“妈,我感觉咱们家好难啊,你还经历过比现在更难的时候吗?”“有啊,那时候你还小的很呢,”母亲回头看我“但那没办法,这苦难该熬还得熬,赵过去了就不苦了。”她又感叹道“一转眼,你可就长这么大了……”母亲像是被打开话厘子,倾泄一般向我诉苦,我只能听着。年幼的我无法与母亲感同身受,我只能默默陪伴着她。
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父亲和母亲年轻的时候,为了这个家庭,什么苦都吃过,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如今生一场大病,父亲浑身的精神气都没了,而母亲也差点因为劳累倒下,但她硬撑着。就像她说的“苦难只要熟过去就没事了,但不能倒下,倒下一次后,可能就站不起来了。”
是啊,雪一直下,但总有一天会停,等到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这个冬天也就过去了。